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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沐茗一直自诩自己还是个正值年少的青葱少年，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感觉自己的心里年龄在逐渐往二十七八的“高龄少年”那边靠了。
所以，他也想不到台下的同学会提问些什么。
“沐茗导演……”
一个女生被抽了起来，才一张口就被沐茗给打断：“那个，叫我沐茗就好，后面的可以省略。我今天就是以毕业生的身份站在这的，没看我都还穿着学士服嘛。”
沐茗抖了抖身上的学士服。老实说，他这件去年洗刷之后可能没晾干就收了起来，有点发霉的味道了。
“好吧，沐，沐茗。”女生有些别扭的道：“我比较好奇，你最开始是写小说，后来读了文学院，为什么最后会成为一个电影导演呢？”
因为拍电影比写小说赚钱啊！因为写小说死路一条啊！
沐茗按下心中的杂念，思索了一会回到道：“首先我要先说一句，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现在，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电影导演。”
“咦——”
台下响起了不少的嘘声。
十三亿累计票房的导演说自己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电影导演，你这是不给那些一般的导演留活路啊。
好吧，心里年纪大也有个好处，脸皮比较厚。
沐茗无视了台下的嘘声，继续道：“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我觉得，电影作为一门艺术而言，只有能用它来表达出自己的某种思想之后，才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电影导演。”
“以我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还只能算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只不过，以前是用文字来讲，现在是用影像来讲而已。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我故事还讲的不错。”
“可是您的成绩比好多导演要好的多了。”女生继续道。
“那只能说明，要么这个导演喜欢的故事比较小众……”沐茗咧起了嘴角：“……要么就是他们连个基本的故事都讲不好。”
“沐茗，我觉得你说的有些太偏见了。也有可能是观众的审美跟不上电影想展现的艺术和思想水准，所以最后的成绩才不太好。”
没等上一个女生坐下，另一边的一个男生站了起来，直截了当的反驳沐茗。
“首先，作为成年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强制打断，然后插入自己的话，明白吗？”沐茗瞥了他一眼，而后伸手示意正有些不知所措的女生坐下，同时淡然的道。
台下响起了一阵轻笑声，男生的脸色有点发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抱歉，我刚才可能是有点心急。但是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好吧，从你的道歉速度，我看出来你确实挺心急的。”沐茗又暗怼了一句，而后道：“关于观众的审美水平跟不上电影表达的内涵，你说的应该是那种文艺向的电影吧。”
见男生点头，沐茗道：“咱们广院就有影视学院，我觉得咱们的欣赏水准应该算是比较高的了吧。咱们现在来做一个统计，同样的两部电影，一部是好莱坞的A级大片，另一部是一部文艺片，会选择文艺片的请举手。”
嗯，不愧是传媒大学，举手的人数颇多。不过和全场的毕业生比，仍然是少数。
“你看，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很多故事其实是比较小众的，它们天生就不是面对大众的。”沐茗看着提问的男生，示意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我拍的电影是属于大众的，也就是平时所说的商业片，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不喜欢文艺片。”
“但问题是，很多导演认为自己要有着区别于大众的思想，可等到拍完以后，又要求大众认同他的思想。他们管这个叫做艺术的追求，但是在我看来，这个更像是在——耍流氓。”
台下响起了认同的掌声，不少人觉得沐茗简直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本来嘛，拍之前你说要和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拍完了又嫌为什么大家不认同你，你这可不就是在耍流氓嘛。
提问的男生有些羞赧的坐下，沐茗也没再说什么。怎么说也算是同学，没必要非得抓着人家不放。
提问继续，一个胖胖的男生接过话筒站起来问道：“嗯，就同龄人而言，你应该算是成功的典范。所以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怎么样才能和你一样的成功？”
这个话题明显比之前的更具有吸引力，现场的众人全都提起了兴趣。
“你先等到生日的那天，去KTV喝两瓶啤酒，然后出来找很穿马路的小朋友，你就能和我一样的成功了。”
以上是沐茗的心里话。
“成功……你说得成功，应该是事业有成，名望显耀这之类的吧？”沐茗道：“估计那些努力拼搏之类的你们也听烦了，我就讲一下我自己的经验吧。”
“第一，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天赋、条件、爱好的目标；第二，向着这个目标不停地走下去。”
“你们可能会觉得这不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一套嘛，那是因为大家一直都把目光放在后面的一条上。其实，那只不过是个必要条件，前面的一句才是真正需要关注的地方。”
努力是最不值得夸赞的品格，因为所有人都在努力。重点的，是要找对努力的方向，不过这个就属于技术活了……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不过毕竟时间有限，后面还有别的环节，不能再拖时间了。
“最后吧，一般都得再讲一句话总结。”沐茗看着台下安静下来的众人道：“不过，我也才二十三岁，说不出什么比前辈更高深的话来。所以，就借鲁迅先生的一段话，既愿诸君，也愿自己。”
“愿我们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最后，无需太多的伤感留恋，换乘站到了就该下。否则，下一班车就该晚点了。谢谢大家。”
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