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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本丸的第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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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月殿!三日月殿!不可以啊!”

    “等等等等,您冷静一点啊!现在过去,降落的时间点不一定一样的!”

    “是啊是啊,万一不是同一个时间点,不但没找到人,搞不好你自己都回不来了!”

    本丸的景色还是春末夏初,时间转换器前围了一大圈刀剑付丧神,背对着时间转换器,像是在阻拦什么人。

    在他们对面,那振素有天下最美之剑这一称号的太刀一身出阵服,深蓝的头发上端正结着金色稻荷发穗,新月映在他眼底,那种美丽灼灼艳丽,看得其他付丧神胆战心惊。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冷静的三日月这个样子,就像是把毕生的心血都凝在了这一刻,把那种美丽近乎妖异地激发了出来。

    同属三条刀派的石切丸皱眉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弟:“三日月,你不能去,你现在状态很不对——”

    三日月骤然抬头,绽开一个优雅的笑容:“不,我的状态很好,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让开,我要去找主君,不然——”

    他的手搭在刀柄上,拇指轻轻按住刀镡,一推,一截雪亮的刀锋出鞘,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

    石切丸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日月继续着将刀推出刀鞘的动作,轻声道:“让开。”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付丧神也面色凝重地握住了刀柄。

    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为了三日月好,想想三日月的各项数值,打伤三日月这种事……

    其他付丧神的脸色更凝重了。

    石切丸一直拦在三日月面前,认真道:“你知道的,就算是你们前后脚离开,你也不一定会和他落在同一时间点,何况他现在是灵魂状态,你怎么找他?”

    三日月垂着眼睛,不言不语地听着,手中的刀停止了出鞘。

    石切丸再接再厉:“你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能做到的就是保护他的身体,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

    一声清亮悠长的鸣响,那振有着美丽新月纹路的太刀出鞘,指向时间转换器方向,伴随着三日月平静不容置疑的声音:“我说,让开。”

    石切丸低喝道:“三日月!”

    三日月同样愤怒地回望:“兄长!不要阻拦我!”

    那双深蓝色的眼瞳里满是绝望的海水,汹涌着几乎要淹没那轮新月:“我等他这么久了……”

    石切丸呆呆看着自己的弟弟,终于举手无奈示意认输:“好吧好吧,不过,我不放心你。所以……”

    源赖光懒洋洋地坐在游廊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清酒,髭切坐在他对面一脸乖巧地为他斟酒,膝丸跪坐一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对面的家主。

    这样的生活……

    无论怎么想都很不可思议啊!

    听了他们承认身份的话后,家主连一句质疑都没有,直接认可了他们,还让他们住下来——虽然审神者的命令就是留在这个时空清理时间溯行军,但是这样的经历……

    无论怎么想都还是很不可思议啊!

    果然家主不愧是家主!

    【等等这样的逻辑是怎么回事?】

    今剑一脸不忍直视地扭过脸,源氏这对兄弟,真是没救了,居然还有家主控这一属性,有毒吧?!

    源赖光晃着瓷白的酒杯:“听今剑说,你们每次,嗯,出阵,应该是六人一队,为什么这次你们只有三个人?”

    听见这个问题,付丧神们极快地对视一眼,髭切主动倾身给源赖光倒酒,轻声解释:“家主,这个人数的规定,不是绝对的。审神者一般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可是你们也说过,出阵可以获得练度的提高,有这样的好处,难道不是一队人数越多越好,怎么会不满员?就算全都满练度了,为了保护未满练度的刀剑,派几个满练度的陪同也是应该的吧?既然他们有这样的实力,也不用太担心受伤的事情吧?”

    源赖光眯着眼睛扫视髭切膝丸,轻柔地问:“你们,对我隐瞒了什么?”

    今剑被这种鬼畜的语气吓得一抖,悄悄往膝丸背后缩去。

    髭切膝丸低头跪坐着,一副态度诚恳的认错样,至于隐瞒了什么,咬紧了牙也不肯说。

    源赖光又恢复了清淡温和的语气:“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

    他饮下一口酒:“如果我是领兵者,派数量明显不够的士兵去某个危险战场,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我知道这仗肯定打不赢,为了赢得大部队撤退的时间,让他们殿后,说白了也就是送死。”

    今剑把自己缩的更小了。

    源赖光没理他们的反应,继续说:“第二种,这些士兵不讨我的喜欢,甚至对我有很大的威胁,让我不得不借着战场除掉他们。”

    髭切给源赖光倒酒的手一颤,随即被源赖光轻轻扶住:“专心。”

    膝丸低着头,抵着大腿的手紧握成拳。

    “那么,为什么他们会不讨我欢心呢?为什么会威胁到我呢?如果我是个足够合格,足够优秀的将军……”他按着那只酒壶,连带着髭切的手,一起按在托盘上,对他微微一笑:“我自己来吧。”

    拎起酒壶,源赖光语气感叹:“看来我很不得人心啊,很邪恶,很残忍,很暴戾……”

    膝丸死死咬着牙,髭切低声道:“家主大人,请不要说了。”

    源赖光微笑着问道:“为什么不说呢?那个审神者很过分吧?他做了什么事情呢?还是我猜错了?我源氏的重宝,居然是那种无故仇恨弑主的刀?”

    膝丸惊恐抬眼,脱口否认:“不!家主!我们不是!”

    他几乎是恐惧地看着自己最敬仰的第一位主人:“我们不是……”

    源赖光冷漠的眼神微微一动,终于叹息一声,目光柔软下来:“怎么这么好骗?吓坏了?不怕。”

    他凑上去,揉揉那头薄绿色的头发,温和地安抚快被吓死的太刀:“家主在呢,刚刚是逗你的,别怕,你不想说,我不问了。”

    髭切不知从哪里挤过来,甜蜜柔软的声线委屈的不得了:“家主,我也被吓到了啊。”

    源赖光盯着那双金色的猫眼,强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嗯,好。”

    浅金色发丝顺滑柔软,手感很好,但他揉了两下就收回了手,髭切若有所思地看了家主一眼,又瞅了一眼自己的傻弟弟,心下一沉。

    今剑坐在膝丸后面,一脸的三观炸裂,他刚刚看到了什么?源氏那个没心没肺到连弟弟的名字都不记得的平安老刀,居然说他被吓到了?就是为了去和弟弟争宠要摸摸?

    救命,岩融你在哪里,我撑不住了。

    髭切把心底的疑虑都按下,对源赖光微笑:“家主,其实告诉您也没什么。”

    膝丸一下子紧张起来:“阿尼甲?”

    髭切没有搭理弟弟的劝阻:“本丸经历了两位极其恶劣的审神者,时之政府派了他们的职工担任第三任审神者,她挺好的,这次只来了我们三个,是因为本丸刀剑数量还太少。”

    源赖光点点头,没有问什么别的,像是轻易接受了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