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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柒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
他英俊的脸上被玻璃碎片划伤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较深的缝合之后贴着纱布，较浅的上了药，血红色的刺得人心惊肉跳，将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形容得有些落魄。
似乎是因为伤重，痛感明显，即便麻药的效果还没过去，他人还在沉睡中，也依旧紧紧蹙着眉头。
女人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将他眉心处的褶痕抚平，可手指落到半空，却又僵住了。
唐梓皓就站在她身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医生都说他没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墨柒染微微回头，目光扫过那只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眉目间略有些动容，无声的点了点头。
病房的门被推开，唐梓皓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病房里的两个人同时转过偷取，就看见白衣黑裤的顾予笙走了进来。
他接到电话立刻就过来了，忙里忙完这会儿才得了空，瞧见墨柒染，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墨爷爷那边还要你仔细防备着一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上次她被绑架的事，就是有人直接捅到墨老面前，才害的他重病住院。
“嗯。”墨柒染本来还想问问季轻舞的情况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担忧的看了墨锦辰一眼，“予笙哥，我哥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顾予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墨柒染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唐梓皓这个人，此时也忍不住叮嘱一声，“麻烦唐总送小染回去。”
唐梓皓风度翩翩的微笑点头，“分内之事，理所应当。”
两人离开之后，病房里一时间就剩下顾予笙一个人。
凯文去处理车祸的事，既然要瞒着墨老，就必须对外封锁消息，所以他现在还有的忙。
医院这边同样不能掉以轻心，墨锦辰的车祸不单纯，他们很担心那些人一击不中，再想其他办法。
男人拧眉看着窗外，素来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黑眸此时锐利如翱翔天际的鹰隼一般。
***
休息了半天，医生又来检查一遍离开后，季轻舞靠坐在病床上，抱着双腿，眼界低垂，“小涵，顾二少有没有说过墨锦辰的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简艺涵看了她一眼，表情因为某个人的名字而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她淡淡的开腔，“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呢？”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季轻舞扫了一眼神情淡漠，唇角噙着自嘲笑痕的女孩。
简艺涵虽然不是第一眼让人惊艳的美丽，但五官也算精致，年轻带着些许稚嫩的脸蛋，生动的眉眼给整张脸加分不少，十分灵气讨喜。
可现在，她眼中从来炙热的生气，却因为顾予笙，变得黯淡。
她忽然有些担心，脱口而出一句，“小涵，非要是顾予笙不可吗？”
简艺涵似乎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怔了怔，反应了片刻后，张了张嘴，露出一个近乎苦涩的笑容，“那你呢？非得是墨锦辰不可吗？”
季轻舞，“……”
有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有些答案，注定永远不会被选择。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这么不讲道理，不会说你明知怎样是对，什么是更好，就一定会那么去选。
叩叩叩。
门口传来的礼貌敲门声打破了病房里诡异的沉默带来的尴尬。
季轻舞目光转了一下，“请进。”
门被推开，一股淡雅怡人的香味先顺着走廊吹进来的风落进季轻舞的鼻子里。
她抬眸看过去，几乎要被门口那一抹明艳的身影闪花了眼。
该如何形容那个女人呢？
季轻舞脑子里当下浮现出的只有四个字：惊为天人！
从小到大，她见过的漂亮女人不计其数，可没有任何一个敌得过眼前的这个。
说句颇自恋的话，她的容貌已经是少有的好看，但跟这个女人比起来，依然会觉得逊色。
季轻舞有点看呆了。
她是被椅子翻倒的声音惊醒的。
回过头来，就看见简艺涵已经站了起来，神情很激动，眼睛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恨。
她看着那个女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锦辰出了车祸，我和阿笙都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婉转如黄莺一般的声音，说话的语调不疾不徐，那调子明明舒缓，却像是唱歌一样，“他去探望锦辰了，我听说墨太太也病了，所以先过来这边。”
季轻舞瞬间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洛晴空，顾予笙的初恋。
难怪，即便是被抛弃，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潇洒不羁如顾二少，依然念念不忘。
季轻舞有些担忧的看了简艺涵一眼，女孩已经完全被她那句“我和阿笙”给击垮，不甘的咬着唇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颓然。
她的神经一凛，不由自主的又多看了那个笑容优雅和善挑不出半点不妥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蹿起一股诡异的不适和警惕。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就是墨太太吧，怎么样，你的身体还好吗？”她见她看过来，唇角又向上弯了弯，笑得更柔和了些。
季轻舞回给她一个同样的笑容，“还好，多谢关心。”
高手过招，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判断出对手是个怎样的人。
至少洛晴空现在就能够断定，这个平和温静的墨太太，绝不是简艺涵那种天真好对付的小姑娘。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的聪慧和老沉。
“没事就好。”洛晴空很快就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开，落到简艺涵的身上，“小涵妹妹……我比你们大几岁，可以这样叫你吗？那个，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简艺涵不喜欢洛晴空，很不喜欢，不单单只是因为情敌的关系，而是洛晴空身上总有一种让她觉得特别虚伪特别想给她撕下来的东西，她几乎是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谁是你妹妹啊，我爸就我一个女儿，你别在这儿乱攀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