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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锦辰一张一张的看过去，越看越觉得有些奇怪，这些照片都是季轻舞大概五岁开始的照片，五岁之前的一张都没有。
难道是那个时候她太小，所以季震庭没有找人给她拍？
脑子里忽然窜出了不知是谁说给他听的话：季家那位大小姐，虽然家世算不上江城数一数二，但要说宠爱却绝对是江城所有千金名媛都要羡慕嫉妒恨的，她那个女儿控的老爹真恨不得建一座城堡把她给藏起来。
他还记得小染还没得尿毒症之前，也是墨家捧在掌心里长大的贵女，说起来也是无数人羡慕无数人嫉妒。
有好事的看不惯她的就曾经当着她的面嘲讽，“在江城，以墨家的权势和地位给你这样的宠爱只能说是举手之劳，可季家在江城算什么，不过是堪堪挂了一个上流社会末梢的位置罢了，人家季轻舞却让季震庭宠上了天。若说要给江城所有的千金名媛排个谁最受宠的榜，那季轻舞绝对是叫人羡慕的第一名。”
所以，季震庭怎么可能舍得不给他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女儿记录下她成长的每一个瞬间呢？
缺失的那几年，又是怎么回事？
收回视线，墨锦辰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划过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描过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不知道当初季震庭为什么会卷进龙小姐的事情里去，但如果她能放心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便是给了他绝对的信任。那么她所收集到的那些证据，又怎么可能不交给季震庭保管呢？
一直到书架最里端时，男人仰头发现最上面那一格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画册。
他随手抽了一本出来，扉页上是女孩秀气的字体，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标注了时间。翻开来，里面都是日常的一些随笔，有铅笔的素描画，也有一些心情记录，简单的只言片语。还有一些摘录的文字，下方会用不同颜色的笔写下自己摘录时的心情和想法。
如此翻了两三本，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李叔整理好了卧室下来找人，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寻了过来，看到他出声招呼，“姑爷，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是随便逛逛！”墨锦辰泰然自若的把手里的素描本放回书架上，“这里是轻舞的书房？”
这里摆着她的照片，还有她的素描本，正常思维来说这样的判断并没有错。
李叔笑了一下，垂着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道，“不是，是老爷的书房。老爷最疼爱小姐，所以这里摆着的都是小姐的照片，还有小姐画过的画。哪怕是一张她随手画了随手就扔掉的纸，老爷都会细心的捡起来放好。”说着，他抬手指旁边一个柜子最上方的几个大纸箱，“姑爷你看，那些都是老爷收集的，小姐的东西，从小到大的都有。老爷经常拿出来看，说那些都是他的宝贝。”
墨锦辰挑高了眉梢，“从小到大么？那的确应该有不少。”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李叔，能给我找个梯子来吗？我也想看看，了解一下轻舞过往的我不曾参与过的生活。”
李叔听得出来，墨锦辰在提到季轻舞的时候，语调会不自觉的轻柔舒缓一些，透着一股淡淡的纵容和宠爱，一如当初季震庭在时谈论起季轻舞的模样。
他这样的态度让李叔很放心，自然对他的态度也自然而然的变得亲切起来，“好的好的，姑爷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
季轻舞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卧室的地板上摆着几个大大的纸箱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放了不少陈旧的小东西。墨锦辰盘着腿坐在这些箱子前面，衬衣的袖子卷至手肘，姿态闲适的在里面翻捡着，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瞧一眼，放到一边，再去拿另外一样。
男人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墨色的眸子恍若倒映着整条星河一般，灿灿发光。整个人没有了平时的冷锐和不易亲近，显得十分随和。
女孩赤着脚踩过去，“你在看什么？这些是哪儿来的？”
“你不知道？”男人不紧不慢地抬头，眉梢挑地很高，语气里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这些是你从小到大用过玩过的东西，你瞧，这是你五岁时的习字本，那边还有你七岁的第一本日记。你九岁学芭蕾时的舞鞋，钢琴比赛获得的奖杯，十五岁早恋时画的暗恋的男生的肖像……”
季轻舞懵了懵，脑子一下就空白了，血液直直的往头顶上冲。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冲过去，伸开手挡在他面前，“你你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这些是……是我的隐私，你怎么可以随便看。”
“隐私？”他玩味般咀嚼着这两个字，瞥了一眼她单薄的身子根本挡不住的几个大纸箱，“被你扔掉的毫不在意的‘隐私’”
季轻舞，“……”
说实话，这些东西她的确都没什么印象了，可到底事关她的过去，就这么赤裸裸的坦诚在他面前，总叫她觉得有些别扭。
明明……他都从来没想过让她了解他的过去。
不过这些东西，他到底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季家还有这些东西在吗？
她还以为当初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已经被乔安给扔掉了呢。
“折腾一天了，你不累吗？赶紧洗个澡睡觉吧，孕妇不能熬夜。”
男人施施然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墨太太，现在还不到九点。”
“可……可我现在是孕妇啊，孕妇应该比正常人更早的入睡。”
墨锦辰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淡淡的笑着，“不过就是些无关痛痒的过去，也值得你担忧成这样？你所有的青春期都耗在一个叫陆睿霖的男人身上我又不是不知道，墨太太，你到底在害羞什么？又想隐瞒什么？”
“我没有想隐瞒什么……”她抿着唇，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点小小的委屈，“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嗯？”
“你都没有跟我讲过你的小时候，现在却霸道的想要了解人家的小时候，公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