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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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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峦,别闹了。”楚晴显得有些不耐烦,“妈妈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办,不能在这里呆下去!”

    林诗峦委屈地咬起了唇:“妈,您怎么能说我在闹?一个女儿希望母亲回来,希望一家人团聚,有什么错啊,您要画画,要发展,国内不是一样可以吗?”

    楚晴难堪地偏了脸,“诗峦,有好多事,你还小,根本……”

    “我不小了,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林诗峦气愤地提醒,对于母亲执意要居住国外,这些年她都是不理解的,“我才几岁大的时候您就不管我了。那时候您求学,爸爸不怪您,也要我别怪您。我可以理解,可以不怪您,那么现在呢?妈,现在您又算怎么回事?”

    “……诗峦……”

    “或者,您心里根本没有我和爸爸!”

    “不是的,我的心里一直有你们,我一直很想你们。诗峦,如果你实在想妈妈,可以和妈妈一起去美国啊。”楚晴寻找着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诗峦更受不了了:“我走了,那爸爸呢?他怎么办!”

    “……你爸爸、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啊。”楚晴张了好几次嘴,方才艰难地吐出这些话来。

    林诗峦失望地跺起了脚:“妈,你太自私了!”说完,扭身就走了出去。

    “诗峦!”楚晴急急呼她,伸手是要将她拉回去,最终却徒然无力地垂下。她闭上了眼睛,头垂得尤为低,是一种难以面对的表情。

    好久,她才沉重地转身,转身准备过安检。

    霍凌宵牵着岑心大步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楚晴的背影。岑心的步子一顿,再也迈不过去,霍凌宵出了声:“楚阿姨!”

    楚晴的步子缓了一下,回头过来,看到霍凌宵时,目光微微扯了一下。霍凌宵伸手,将岑心推了出去。

    他的动作很有力,岑心就这样站在了楚晴的面前,她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和她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女人,唇颤了起来,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楚晴在看到岑心时,面色一时苍白,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像瞪一个敌人!霍凌宵首先受不了这样的瞪视,一步上前和岑心站在了一起,开口对楚晴说话:“楚阿姨,我们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您当年和岑朗森……”

    “不好意思,飞机要起飞了,我要走了!”楚晴突然急急打断了霍凌宵的话,扯着自己的小包就要走。她的神情紧张到了极点,几乎逃离。

    “妈……”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秒钟,岑心低低地吐出这个声音,带了无尽的不确定性。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叫出这一声来,但叫完之后,目光却落在了楚晴的身上,带满了小女儿的楚楚可怜。

    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爱,她很想知道,拥有真正的母亲的感觉是怎样的。原本是叫不出口的,但在意识到楚晴就要离开,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时,她终于开了口。

    楚晴的身子猛然一僵,像被点了穴,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好久好久,她才像慢动作般转回来,眼里闪烁着迟疑和惊恐,耳朵里却响起了和岑心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和岑朗森认识,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我……是岑朗森的女儿。”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目光渐渐变得不敢置信,却紧紧地锁在了岑心的身上,一副一定要看出什么来的样子。

    霍凌宵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楚阿姨,我们已经经过多次DNA测定,确定您和可心是亲生母女!”

    “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认识她!”楚晴一下子跳了起来,挥开霍凌宵手中的东西叫出了声。她转身就把护照和机票压在了登机口,对着工作人员低吼:“马上给我检查,我要过去!”那表情,仿佛是碰到了仇人!

    岑心看着那张被楚晴用力拂掉的纸,仿佛拂在了自己的心脏上,疼痛难忍!她还是本能地上前,想要追赶,却被霍凌宵拉了回来:“给她点儿时间!”

    “可是她……”她指着那已经远去的背影,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霍凌宵却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你放心,我有办法找到她。”

    岑心这才默默地垂下了指,她相信霍凌宵有这个能力。只是,楚晴对她的态度让她极为意外。世界上不是什么感情都比不上骨肉亲情吗?可楚晴看到她为什么次次都像看到了毒蛇猛兽一般?就算自己挑明了身份,她还是那样惊慌失措地逃离?

    “霍凌宵。”她低低呼唤着霍凌宵的名字,把头压向了他的胸口。霍凌宵低头看怀里失落的岑心,胸口微微泛疼,好一会儿才用掌压住她的背:“别怕,有我在。”

    岑心不再说什么,反倒是霍凌宵,慢慢地压下了头。他本想告诉她,楚晴就是林诗峦的母亲,但此时,显然时机不成熟。他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将她扶出了机场。

    美国。

    “sunny,您的脸色好差,旅途太劳累了吗?”助理为楚晴拉着行礼箱,转头看她,开口问。

    楚晴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助理是在跟自己说话,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却并没有听清楚她问了些什么,只能沉默。

    她拾出因为上飞机而关闭的手机,却久久不敢按开机键。助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犹豫和不安的样子,投过几次疑惑的目光,到底没有问什么。

    楚晴最后一咬牙,按开了手机。在看到上面平静一片,什么都没有时,轻轻吁了一口气。

    “林小姐的订婚还顺利吗?”助理善意地问。

    楚晴的指晃了一下,差点将手机打掉,片刻才急急收拾情绪:“嗯,还……行吧。”她看一眼助理,没有跟着走,而是道:“你先上车吧,我打个电话。”而后,走到僻静之处拨了林诗峦的电话。

    “妈?”那头,很快响起了林诗峦的声音。

    楚晴像被吓了一跳,眼皮都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接着急问:“霍凌宵有找过你吗?”

    “霍凌宵?没有啊,他去找您了吗?”林诗峦一向知道楚晴对霍凌宵有意见,听她这么问,也有些奇怪,反问。

    楚晴急急摇头:“没有,没有,只是随便问问。那个,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就是岑心啊。”提到这个名字,林诗峦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妈,怎么突然想到她了?”

    “没、没什么。”楚晴的话都说不利索,唇已经抖起来。岑心,岑朗森,她的头脑一阵发烫,整个人不稳地跌下去,如果不是有根柱子挡着,怕早就落了地。

    她闭紧了眼,晕眩感过去后,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将头无力地顶在了柱子上。

    究竟是天意吗?为什么要让那个孩子与她相逢?当年有多荒唐,现在的见面就有多难堪,更让她难堪的是,林诗峦竟然和她喜欢着同一个男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低低自喃。

    那头的林诗峦没有听清楚,一声声叫:“妈,妈,您说什么?”

    楚晴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迅速摆正了身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没说什么,妈只是希望你能看远一点儿,找一个爱你的男人比找一个你爱的男人更好,妈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诗峦,这一次,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另外,跟那个岑心离远一点儿,能有多远离多远!”

    “妈……”

    “对了,妈一个人住在这儿也挺孤单的,你能不能请一段时间的假来陪陪妈妈?”虽然嘱咐了林诗峦,她还是觉得不够安全,担心哪一天霍凌宵和岑心会把事情告诉她,遂急急提议道。

    林诗峦迟疑起来,她也是希望和自己的母亲长期相处的,只是这边有父亲,有工作,还有牵挂着的人。

    “峦峦,妈妈真的很需要你。”楚晴声音放低,满是祈求。林诗峦最后才勉强应道:“好吧,我和爸爸商量一下。”

    “一定要来!”她强调一句方才挂断电话,说完这些话,整个人虚弱到只剩下喘息。

    “sunny,您怎么了?”助理见她久久不过去,有些不放心,过来找。看到她虚弱地靠着柱子喘气,吓得不轻,忙过来扶。

    楚晴无力地摇了摇头,却由着助理把她扶上了车。她的眉底始终挂着难堪与痛楚,腿软得不行。

    到了车上,她才提起点精神,跟助理说话:“晚点想办法去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霍凌宵的男人的电话。”她完全可以通过林诗峦查到的,但担心林诗峦会起疑,最终叫助理去忙这事。

    说完这话,她整个人虚弱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

    自那日与楚晴见面后,岑心整个人明显不在状态,时而发呆,话本就不多,现在话更少了。

    霍凌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终决定查找她的住处,带岑心去美国找她。

    楚晴这个名字在国外并不响亮,但sunny却是有些名气的,并不花多大功夫,霍凌宵就查到了她的住处。

    晚上,在接了岑心后,他把地址递给了她:“这是你母亲居住的地方,想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