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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你就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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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那人赶紧接过,歉意道:“对不起谈先生,我只是太震惊了。这么多要对比的地方,我以为至少还需要一天才能完成。”

    谈歆道:“嗯,是挺多的,不然在下也不至于腰酸背疼。”

    说着话,谈歆又活动了一番手腕,视线移向里间:“可否借袁嵘一用?”

    “可以,当然可以。”那人侧开身子:“里面请。”

    “多谢。”谈歆抬脚迈进,走进里间。

    袁嵘带着枷锁,坐在桌旁低垂着头。直到谈歆走进,他才惊觉有人过来。他立刻站了起来,急着跟谈歆道:“谈先生,我都招了,我全都招了,你说过不判我死罪的。”

    “是,在下知道你都招了。”谈歆道:“在下前来,所为另一件事。”

    “什么?”袁嵘问。

    谈歆道:“给傅瑜写封休书,还她自由身。”

    傅瑜……袁嵘有太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以至于有片刻的愣神。他伸手摸了一把脸,锁链的晃动声让他顷刻间回过了神,他并未说多余的话,只是开口道:“劳烦谈先生为我取来纸笔。”

    谈歆出了里间,不过片刻功夫就回来了,手中多了笔墨。

    袁嵘将宣纸铺好,提笔写字。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夫有错,亦知妻心已死,难系夫妻之缘,故休书一封,还妻自由身。愿妻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觅得良人,重得好姻缘。只愿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写完后,袁嵘将笔放下,盯着休书看了许久。似有不舍,也是难过。他将休书递给谈歆,脸上更先几分憔悴。

    谈歆将休书卷好,装入袖中,转身欲要离去,才迈开脚步,袁嵘忽然道:“她……她是不是跟任威在一起了?”

    “她已不是你的妻,你无权再去过问。”谈歆回头看他,见他两眼通红,又道:“你不曾爱她,也不曾懂她,事到如今,你这般难过又为哪般?”

    袁嵘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

    谈歆又问:“你的不舍得,是因为要失去她,还是因为你要从此孤独寂寞?”

    袁嵘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两者都有。”

    谈歆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微微摇头,抬脚欲要离开,袁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急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就连我自己也困惑。我若爱她,这些年来她就不会忍受空床,我若不爱她,为何这时又会感到心酸难受。”

    谈歆一把挣脱袁嵘:“说到底,你就是自私。你习惯身边的人都围着你转,对傅瑜唯一那点念想,不过是多年以来那些亲情,而你连最后一丝温情都不会珍惜。”

    袁嵘目光空洞,惟余叹息声阵阵。

    “你死罪已免,活罪却难逃,这些年来你贪污行贿数次,数额之多令在下瞠目结舌。”谈歆说道此处,见他面有忏悔之意,继而又道:“在下判你五十年监禁,剩下的时光,你可以在大牢里慢慢想,想想这些年来,你究竟愧对了多少人。只余傅瑜……你不必想太多,那些你亏欠她的,往后定有人会弥补。”

    说罢,谈歆再不理会袁嵘,出了门去。

    只余袁嵘一人时,他两眼呆滞,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

    他只觉得从今往后,他再看不到一丝光亮,也不会再有人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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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祁恒抱着谈歆回了茶馆。

    谈歆听见响声,放下书卷出了门,从楼上往下看,见谈欢双手抱满了小食,正要开口训斥,谈欢便大声道:“爹,这是买给大家吃的。”

    只一句,让谈歆彻底没了脾气。她转身去薛静的厢房,扶她出了门。

    两人下了楼时,习柔已经将饭菜盛好了。谈欢正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些小食。薛静拿到梅子时,很是嫌弃的丢在一旁,还道:“寻花问柳的人买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喔……”谈欢将梅子拿到手里:“你不吃,我吃。你不要哥哥的东西,我要。”

    薛静冷哼一声,专心吃饭,不再理会旁人。

    祁恒只觉省了不少麻烦,眉梢间都带了笑意。

    习柔给孙川盛了一碗汤,端到他跟前:“孙大叔,武勤身体好些了,往后得了空,我还来给你做饭。”

    “好!还缺钱么?”孙川问。

    习柔道:“不缺了,袁嵘被抓以后,再也没人问我们多收税钱。”

    想到孙川所犯之罪,孙川轻声一叹。

    房梁突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谈歆放下筷子,立刻出门飞上屋檐。那人影跑的很快,眨眼间往别的屋檐跳去。谈歆心知对方轻功比她好,便停下脚步道:“姑娘莫怕,在下不追就是了。”

    那人果真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谈歆也不急,缓缓开口道:“你是来看孙伯的吧?”

    那人沉默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谈歆道:“即是想看,何不进去看看?”

    那人终于回头,与此人打过数次照面,只有这一次谈歆才看清了,竟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

    “我……我不去了,他不认识我。”她轻声回道:“芳菲姐的案子已了,我心里也没什么好牵挂,就是过来看看,看过之后,我就走……”

    谈歆道:“孙伯病入膏肓,已是无药可医。”

    那人惊的话也说不清了:“这……这……”

    谈歆道:“若是临终前,他能有人照顾,我想……孙芳菲也是乐意的。”

    那人抬头望着天上的月,眼泪顺着脸庞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她悲伤地问:“你为何不问我,我为什么要帮她?”

    那眼泪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似乎透过那些眼泪,她看到了那人心底的悲凉,这些年来,那人潜伏在荒无人烟的孙家村,定是吃不了苦头。她不想再解人伤疤,于是轻声道:“那些往事不必再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谢谢谈先生。”那人身轻如燕,来到谈歆身旁:“孙芳菲救过我的命,所以……”

    话说一半,她就说不下去了,有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