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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晴收到顾氏的面试通知，她一整晚都睡不着，大半夜爬起来照镜子，镜子里的人脸部浮肿，有点疲态，她赶紧打开冰箱找面膜。
冰凉的面膜敷在脸上，她突然想，不就是去顾氏面试吗，她害怕什么？
想到或许有可能见到他，何一晴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不可否认，她很怕见到他。
这么多年没见，他或许已经忘了她，但她是不会忘记的。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她曾偷偷的去过他学校，在图书馆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她本意是想打探敌情，不能让顾靖修比她更优秀，看到他安静看书的侧脸时，不知不觉的落下泪。
他比以前更好看，在知名学府攻读学位，是学校的外交代表，名气大到连她的教授也说，顾靖修的学术论文是典范。
他总是光芒万丈，而她只能活在角落里。
小学时他的成绩就比她好，做什么都比她好，个子也比她高，她不服气说要赢过他，顾小少爷说：“输给我又不丢脸，你那么犟，小心嫁不出去。”
当时她就哭了，顾小少爷又哄她：“要是你真的嫁不出去，我就娶你算了。”
她那时笨得很，竟然真的问他：“什么时候娶我？”
何一晴想起遥远的旧事，她给自己打气，以前的她够傻的，现在不一样了，要是明天真的遇上他，绝对不能丢了气势。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她是回来讨债的，顾靖修欠了她的东西，他的外公欠何家一个真相，她为什么要怕他？
邀请函说是面试总经理助理，何一晴安慰自己，希望顾氏的总经理不要是个难对付的大叔。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就起来梳洗，化了个淡妆，穿上一套简单的职业装。
她年过十八后就没拿过顾阿姨的钱，靠奖学金和打工的钱读书，从来不会买太贵的东西。
在莲山县生活的那几年已经改变了她的千金小姐习惯，她知道怎么去维持生计了。
家里经历这样的巨变，她除了成长没有别的选择。
何一晴把自己收拾好，转了一趟公车两趟地铁才到面试地点，这是顾氏的子公司，应该不会遇上他吧。
她去洗手间检查一遍仪表仪态才上楼，前台知道她是何小姐，没问其他就帮她按了电梯，“何小姐，请。”
“谢谢你。”
电梯一直上升，“叮”的一声门打开，她走出去，一个年老的秘书站在外面。
何一晴攥紧手里的简历，她认得她是顾总裁身边的秘书，小时候在顾家别墅见过的。
王秘书怎么会在子公司，不应该是在总部吗？
何一晴有点慌了，王秘书似乎没认出她，她跟她确认：“您好，请问是何嫆雁小姐吗？”
“对、对的。”
“请稍等，我去通知总经理。”
王秘书敲门进办公室，“总经理，面试助理的女孩到外面了，是您直接面试还是我来面试？”
顾靖修不知道王秘书是不是老糊涂了，“不见，我不要女的，你忘了？”
王秘书把简历放到他的桌面，说：“何小姐是美国名校毕业的，在国外有实习经验，是可以培养的人才，总经理真的不见吗？”
顾靖修听到王秘书说“何小姐”，他没去看那份简历，抬头问：“她叫什么？”
“何嫆雁。”
“不见。”
王秘书说：“要不我先给何小姐做第一轮面试吧？”
顾靖修没有耐性了，“王秘书，我说了不要女的，出去！”
王秘书出去了，何一晴听到王秘书的转述，她气道：“就因为我是女的，你们总经理就不见了？”
王秘书很诚实，“对的。”
何一晴发怒，“这不是性别歧视吗，王秘书，您也是女性，怎能忍受这种上司？”
王秘书在心里说，谁让公司是他家的呢。
何一晴说：“我必须见见你们总经理，王秘书，即使他不会录用我，我也要让你们总经理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有多愚蠢！”
王秘书心想夫人推荐的这个助理真厉害，要是她真的进入顾氏，说不准总经理还不是对手。
她斗胆直接带何一晴进办公室，“总经理，何小姐说想见见您。”
顾靖修摔下钢笔，“王秘书，你……”
眼前的女孩义愤填膺，一脸不肯吃亏的气势，两人的眼神对上时，顾靖修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何一晴几乎要夺门而出，总经理居然是他！
她的气势在他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顾靖修深深的看着她一会，终于翻开桌面的简历，“你是何嫆雁？”
他的声音落在耳里，何一晴到底还是怕了，她转身跑出去，“我走错地方，打扰了。”
顾靖修怒吼：“何一晴，你还要逃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