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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鬼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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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世界闻名的美容大国,欧洲发明的接发技术在韩国尤其流行。顾名思义,接发就是把头发接到自己的真头发上,瞬间达到从短发到长的转变,接发用的头发可以是假发,也可以是真发。

    接发的原理很简单,就是把加工过的头发“嫁接”到本来的头发上。需要将头发分成若干个小区,然后一绺一绺的并在一起,是一种“慢工细活”。真发可进行烫发、染发及营养护理,容易梳理。纤维丝(假发)色彩艳丽但不易梳理。为了使接上去的头发与自然的发根看上去颜色协调,黏接用的发蜡根据每人发色的不同分为黑色、紫色、红色和黄色四种。

    接发分五种方式:指甲发,卡子发,发帘子,粘胶发,编织。这五种方式各有所长,其中,编织技术较新,也更自然。

    不要觉得我啰嗦,之所以详细介绍,是因为我在韩国曾经遇到一件与接发有关的恐怖事件。

    记述这件事情之前,我想说三点——

    一:最好不要用红色发蜡;

    二:最好不要用编织接发;

    三:选择的头发无论真发假发,剪下一小撮,放在燃烧的白纸上观察(切勿直接用打火机点燃),如果头发遇热弯曲,冒出白烟,放心使用。如果头发迅速燃烧,冒出黄烟,并伴有轻微的“嗤嗤”声,不要使用!

    “主人,起床啦……主人,起床啦……”

    我抱着枕头做梦正做的安逸,手机铃声“叽里呱啦”乱响。我探着手摸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该死的手机,在触摸屏上一阵乱滑,才把铃声取消。

    正想卯着劲儿来个回笼觉,突然想到这不是在学校寝室,而是韩国,连忙坐起身,使劲晃着脑袋甩掉起床气。韩国的冬天格外寒冷,屋子里只有地暖没有暖气,温度调的特别低,也就18-20度上下,完全没有国内北方的暖气给力,冬天早晨起床的痛苦可想而知。

    我猫在被子里穿好衣裤,对着隔壁喊了声:“柳泽慧,该起床了!”

    没人回话,天知道柳泽慧又跑哪里去了。

    半个月前,我们封住了密室,告别了死去的李甜儿,柳泽慧带我回了她住的地方,我才知道这里是首尔的下水道,有几条隧道和地铁相连。柳泽慧在地铁九号线尽头发现我一个人坐在地铁里,脸上贴着黄表纸,以为是李甜儿的食物,把我背了回来。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在直升机上被南野浩下了药,为什么出现在地铁里?关于月饼是不是和我一起上的船,更是琢磨不透。越想脑子越糊涂,索性不想。不过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月饼活着,而且离我不远。

    以往遇到这种事都是月饼分析下决定,真正到了我拿主意的时候,纠结了半天,决定在首尔找个地方住下(天天从下水道里钻出来搞不好被当成真人版的忍者神龟),再寻找线索。柳泽慧空有一身萨满本领,没什么社会经验,再加上李甜儿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对我的提议自然没话说。

    趁着夜深,我们俩摸出了下水道,我捎带手撬开了超市门,当了回飞贼,胡乱拿了几件衣服,把收银台里的韩元偷了个干净,鬼鬼祟祟摸出超市才发现柳泽慧目光烁烁的站在门口把风。第一次做贼难免紧张,拉着她就往人少的地方跑,绕了几条街,逮着一片花花绿绿的宾馆随便进了一家,抬头一看房间价位表,差点没晃瞎了眼。

    最便宜的房间居然都是200万!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10000韩元折合人民币也就是60块钱左右,点了钞票拿了钥匙就进了屋(居然没要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服务员叼着烟,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嘟囔了几句韩语,柳泽慧回了几句韩语,服务员“哈哈”浪笑着,摆了摆手。

    进了屋子我才松了口气,柳泽慧表情很奇怪:“刚才服务员说安全套免费使用。我问她什么是安全套,她为什么笑?”

    我差点背过气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好把偷来的女装往柳泽慧怀里一塞,让她去浴室洗澡换衣服。转头一想估计她不会调冷热水,就先调好了热水才让她进去。

    柳泽慧看到花洒喷着热腾腾的水,满脸惊奇,伸出手指碰了碰水柱立刻缩回,用舌尖舔了舔:“这水是热的?我不习惯热水,还是用冷水就好。”

    我心里一酸,当年六个婴儿虽然都是孤儿,我们五个好歹还过着正常人生活,而柳泽慧却陪着李甜儿过了二十年地下生活,也不知道平时吃什么,这七千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正唏嘘着,突然发现柳泽慧挤着牙膏吧嗒嘴吃了起来。

    “这是牙膏,刷牙的,不能吃。”我连忙夺过。

    柳泽慧歪着头,嘴角还冒着牙膏沫子,很不理解的眨了眨眼:“我捡到过,甜的,好吃。”

    “你平时吃什么?”我心里越来越难受,哑着嗓子问道。

    “蛇、青蛙、蜘蛛、蜈蚣、蝎子,”柳泽慧板着指头很认真的数着,“冬天可以吃老鼠,发现老鼠存食物的地方,可以吃上大米和花生。”

    我尽量摆出无所谓的模样,教了她如何用牙膏刷牙,沐浴露、洗发液怎么使用,才出了浴室坐在床上,摸出在超市顺手偷的ESSE烟,点了根发呆。

    抽了三四根烟的工夫,柳泽慧洗了澡换了新衣服,身上的水没擦干净,上衣很明显湿出了两圈轮廓。我眼睛没地儿搁,抓起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柳泽慧蜷缩在床上,眼角还挂着泪痕,睡着了。

    我点了根烟,瞅瞅屋子里没有椅子,斜靠床边坐着,屁股被硬东西硌了一下,挂在墙上的电视“啪”打开了,一大群女孩连跳带唱折腾得正欢。我连忙摸出床单底下的遥控器,虽说看不懂韩文,国际通用的声音控制键还是能整明白,连忙把声音调到最低。转头看了看柳泽慧没被吵醒,暗暗松了口气。

    我就这么傻坐着看无声电视,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乱腾腾没个思路。就在这时,画面突然一转,切换成穿着正装满脸严肃的男女主持人,拿着新闻单说着什么。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屏幕,应该是播报内容的现场视频,本来我没太注意,但是看到那个视频,从床上跳了起来,也不顾柳泽慧还在睡觉,把声音调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