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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番外篇 荒岛异闻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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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岛求生法则:

    一、做好淡水储备;

    二、寻找盐源;

    三、学会生吃食物;

    四、火源只是短期生存需求;

    五、每天有距离有方向的探索荒岛;

    六、不要指望能够获救!

    整整一天,我们坐在岩石上面遥望大海。只要海平面出现类似于轮船的黑点,我们就会双手挥舞拼命呐喊,然后看到几只海鸥由远及近……

    “没指望了,”月饼沙哑着嗓子,嘴唇缺水裂出几条血口,“想办法活下去。”

    我摩挲着那块刻着韩国文字的铜牌:“月饼,这块牌子是谁塞给我的?”

    月饼把脑袋泡进海水许久才探出水面:“已经不重要了。”

    “轰……轰……”海岛中央坟墓形状的小山又传来奇怪巨响,一抹血红色的烟雾从山顶飘落,渗进树林。野鸟群扑棱棱飞上半空,如同摁下暂停键的影像画面,顿在空中,直直坠落。

    这种异相连续两天出现在六点、十二点、十八点,时间分毫不差。

    “看来咱们的邻居很不友好,”月饼跃下岩石,踩着松软的沙滩王树林里走着,“南瓜,别纠结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天色渐晚,我坐在树林边守着篝火,往被阳光烫伤的皮肤糊着树叶。月饼拎着一跟尖锐的木棍从海边回来,棍尖插着两条海鱼,丢进火堆里烤着。

    我含着结晶着盐粒的岩石块,带着海水腥气的苦涩味儿钻进胃里,恶心想吐。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林子里找水源。”月饼拨弄着烤鱼,“不能指望这几棵椰子树,找不到水,只能活活渴死。”

    整整一下午,我们砍了许多树枝,在沙滩摆了个巨大的“SOS”国际求救讯号,指望着有飞机可以发现。虽然明知道这样做很徒劳,可是不做又觉得放弃了希望,这种矛盾的绝望心情比疲惫更可怕。我已经没有胃口吃东西,就想好好睡一觉。

    “有树就有水。”月饼挑出烤鱼丢给我一条,“有水就能活。”

    “还有那团红雾。月饼,你有感觉么?我总觉得岛上不止咱们两个人。”这种奇怪的感觉自从漂流到海岛苏醒过来,就一直困扰着我。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觉得有双眼睛藏在林子里……

    “侏罗纪公园?金刚?”月饼往树林里扔了一截树枝,“求生片拍成科幻片也不错。”

    “啪!”一条黑影从密林中飞出,深深钉进沙滩,正是月饼扔进去的树枝!林中传出树枝碰撞声,从杂草中站起个毛茸茸的人形动物,嘶嘶地吼着盯着我们,一双血红的眼睛放着幽光,注视了我们几秒,转身向丛林深处走去。

    月饼操起插鱼的尖枝,横咬着瑞士军刀冲进林子。我也顾不上冒冒失失追击有没有危险,紧跟上去。隔着茂密的林子,勉强能看到人形怪物行动异常敏捷,在两人多粗的树之间几个起落,眼看就要追丢了。

    我跃过一片草从,忽然踩进软塌塌的东西,双脚被紧紧包住。我用力抬脚,没想到一股吸力从脚底传来,两条腿直接陷到了小腿肚子。我身体收不住前冲的势子,直挺挺跪倒双手撑地,“咕唧”两声,一团黏腻的液体迅速淹过手腕。

    类似于煤气味道的腥臭味迎面扑来,几乎把我熏晕过去,我心里一凉:“月饼,我掉进沼泽了!”

    月饼从前面林子折回,一脚踏进沼泽,急忙停住身体向后仰倒,把脚生生从泥浆里撬了出来。

    “别用力,平稳呼吸!”月饼解开腰带,在尖枝上打了个死结,趴在地上向我甩过来。腰带落在我面前半米左右的距离,溅起大片泥浆,糊了我满脸。

    “伸手抓住皮带!”月饼身子已经探到沼泽边缘,又一次甩过腰带。

    这一次距离我只有一尺!

    我压着剧烈的心跳,尽量放松力度向外抽着手臂,可是沼泽里就像是有四个铁铐,把手脚牢牢固定着,根本抬不起分毫。

    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慢慢坠进沼泽,视线距离泥浆越来越近,手臂处涌出浑浊的气泡,爆裂着沼气。

    “你他妈的倒是伸手啊!”月饼不停地甩着皮带。

    “月饼,除非你把皮带甩进我嘴里,我正好用牙咬着。”我抬着头深呼吸了口气,身体又陷进几厘米。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在不开几句玩笑,这辈子恐怕就没机会了。”

    沼泽吸力越来越强,大量的沼气涌进肺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用力挣扎着,反而更加快了陷落的速度。右手突然摁住一个球状物体,本能得紧紧抓住,手指扎进几个窟窿,摸到一窝软肉,许多毛刺扎进手指,钻心剧痛过后,是很舒适的酥麻感。泥浆已经吞噬到胸口,巨大的沼泽压力挤压着肺里的气体,鼻腔硬生生灌进黏腻的泥浆,无数个气泡从耳朵里向外冒。

    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活着,你就死不了!”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腰部一阵剧痛,像是被拦腰砍了一刀,身体猛地上窜,抗衡着沼泽吸力。突然,紧裹的压力消失了,全身说不出的轻松,泥浆“噼里啪啦”掉落,鼻腔通了,紧缩的肺部膨胀,新鲜空气涌入,胸口疼得险些裂开。

    我睁开被泥浆糊住的眼睛,沼泽在身下两米多的距离,一根腰带系着我的腰带,腰扣穿过手腕粗的蔓藤,藤条搭过横长在沼泽上方的树干,悬着我在半空来回悠荡。月饼双足蹬地,腰间缠了几圈蔓藤,摆了个拔河姿势握着藤条,两个手的虎口滴着血,表情焦急的说着什么。

    我的耳朵和嘴里都堵着泥浆,根本听不见也说不出话,全身肌肉更是酸软无力,无法动弹。月饼愣了片刻,不停嘶喊着用力把我拽起。

    一上一下的震荡把耳朵里的泥浆荡了出来,我才听到月饼始终重复着:“南晓楼,你死了没?”

    腰带圈着肚子承着起落的冲力,胃部一松一紧,我一阵翻肠倒胃,终于把堵在嗓子眼的泥浆呕了出来。

    我吐完腥臭的酸水,沙哑着嗓子:“活着。”

    “我就知道你这条烂命没那么容易死!”月饼把藤条围着树身绕了几圈打个死结,全身虚脱地瘫坐在地上,习惯性摸兜掏烟,结果什么都没摸着,“我先歇口气。南瓜你再不减肥,下次掉沼泽里我还真不一定能有力气把你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