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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鱼传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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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海禁忌:

    一、出海航行,忌讳说“翻、沉、破、住、离、散、倒、火、霉”等字或谐音字;

    二、海船忌讳“4”字标记;

    三、忌讳女人上船,更忌讳七男一女同船;

    四、船与船之间忌讳互借物品,遇紧急情况借船上设备给另一船时,须在物品上面轻轻划道刀痕或敲个小坑;

    五、船上器皿,如盆、碗等,切勿倒扣放置;

    六、吃鱼时不要将鱼整条翻转;

    七、起航时不要从船上扔石头,有“石沉大海、一去不返”之意;

    八、就餐时,筷子不能架在碗上,因为很像桅杆折断的船;

    十、航行中若遇鲨鱼跟随,立即抛掷活物喂食,直到不跟随为止;

    十一、如果海捕前八次都是空网,而第九网满载,观察海物中是否有人为造成的伤痕,如果有,立刻将海物放回;

    十二、深夜切勿站在甲板对着大海吹口哨、唱歌!

    “嘭!”

    巨浪砸在船首的巨型龙头上,整艘船剧烈摇晃着,船头随着海浪高高扬起,形成接近九十度夹角。

    又一股巨浪涌起,如同一堵望不到头的高墙,卷着雪白的浪花狠狠压住船头。船头陷入海中,船尾高高翘起。海浪突然空落,船尾失去海水的浮力瞬间下坠,船头仍受着巨浪的重力,整条船身就像一根超载的杠杆,发出“咯吱咯吱”的巨响,木制船体迸裂无数道闪电状裂痕,海水挤过裂痕涌入船舱。

    甲板上的水手早已停下救船工作,手脚利索的用缆绳把身体牢牢绑在桅杆上,手脚慢的早已被巨浪卷入海底,凄厉的呼叫声被震耳欲聋的海浪声掩盖,再也寻不见踪迹。

    “大人,弃船吧!”一个水手话音刚落,就被海浪横着撞进大海。

    船长双手紧握船舵,观察着海浪的方位,时左时右打着满舵,与大自然无法抗拒的力量做着最后搏斗。

    “吱嘎……”

    巨型龙头再也承不住海浪的冲击,由龙颈处裂出一道裂痕,坠入海底。

    船长全身一颤,抬头望着桅杆上早已不存在的“明”字旗帜,冻得青紫的嘴唇哆嗦着,终于松开双手,任由船舵转得飞快。

    他“扑通”跪倒在甲板上:“海王爷!我一人死不足惜,奈何葬送了全船百余名兄弟的性命!”抽出腰间佩刀狠狠插近心窝,“我愿以命供奉,但求息怒保得余下兄弟性命,把此物送回。”

    “咣!”

    冲天巨响从船身中央响起,整艘巨船被海浪生生撕成两半,船首、船尾垂直插入海中,缓缓下坠。水手们死命抓着一起可以抓住的东西,依然像坠崖般落入海里。

    船长呕了一口鲜血,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赤裸上体的女人顺着甲板坠下,一闪即逝。

    “女人!”船长喊出最后一句话,“红颜祸水……难怪……难怪……”

    我的身体突然一空,从床上弹起,扫视着四周,大口喘气。

    熟悉的车舱、《死了都要爱》的歌声、空荡荡的驾驶室、还有车外人来人往的临安城。

    我擦了把冷汗,心脏猛跳震得胸口生疼,又使劲深呼吸,半天才缓过神,摸出手机看时间,月饼下车买烟居然去了两个多小时。

    我回忆着刚才做的梦,实在太清晰了,一切历历在目,甚至能感受到冰凉腥咸的海水灌进口鼻的酸麻疼痛。更让我恐怖的是船长的模样,半边脸是月饼,半边脸是李文杰。

    车门推开,月饼拎着打包的“永和豆浆”进了车,油条豆浆往桌上一放:“这一身大汗,春梦?”

    “嗯,梦见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我没好气地拿出一根油条吃着,“还没看清身材就掉海里了。”

    “哦?”月饼眯着眼摊手一笑,“还没去舟岛,梦里先艳遇了?”

    “最近灾难片看多了,”我又灌了口豆浆,“话说你丫买烟买这么长时间?”

    “这不是给南少侠化缘去了么,回来的时候迷路了,”月饼拧开水管洗了把脸,“到了舟岛该找地儿给水厢加水了。”

    月饼这么一说我倒不好说什么。每个人多少有点奇葩特点,谁能想到月饼这么无所不能的人是个深度路痴,对于方向感的认知程度仍停留在“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阶段?

    “月公公,我有事问你。你对舟岛任务的判断实在太快,很不正常。”

    “嗯。”

    “西湖解除石塔封印,你用蛊语和塔里的她说了些什么?”

    “哦。”

    “你不觉得咱们与那一代异徒行者的任务有很多时间和结果的矛盾点么?”

    “啊。”

    我火气上来,差点让豆浆呛着嗓子:“月饼!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本来不想多问,可是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另外,敢不敢说话不用拟声词?”

    “可以。”月饼大马金刀往床上一躺,“有这好奇心还不如多研究‘舟岛杀人事件’的线索。一会儿你开车,我一宿没合眼,睡会儿。”

    “你再这种态度,信不信我立马坐高铁回古城?”

    “当然相信,南少侠一向说到做到。不过春运开始了,想买张票还是有点难度。”月饼双手垫在脑后舒服躺着,“何况编辑打电话让你赶紧交稿,少了这个素材你总不能写个高铁沿途风景的散文糊弄事吧?”

    我本来绷着脸假装端个架子,月饼这么一说倒是把我逗乐了:“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朋友?真造孽。”

    月饼侧身靠着车壁含含糊糊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因为我也相信你。”

    每个人都会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月饼有,我又何尝没有?

    沪渝高速“凶路事件”,月饼问我“坟里有什么”。我不想说,月饼再也没有问过。

    彼此,信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