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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将册子合起收到身后，低下头，“少……少爷……您回来啦……”
看到自家少爷这副模样，她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余光顺着男人的衣领，瞥到他空空如也的手指，没人能看到的餐桌下，林语柔淡然地把手上的戒指缓缓取了下来。
“你在傅家也有些年头了吧。”
他将肩上的西装外套抛向沙发，大摇大摆地拉开餐椅坐下。
语气也不像在生气，倒是这副红光满面的模样，想必昨晚在温柔乡里是睡得很好吧。
“整整五年了，少爷。”
想起他昨晚抛下的话，林语柔也不自讨没趣，缄默着自顾自切着盘子里的早点，没有抬头。
“我以为这么长的时间，有些规矩傅宅上上下下，你最清楚不过。不要因为有些人住了进来，就忘了谁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他优雅地将吐司摸好奶酪，送到嘴边时，抬眸给对座那个视他如空气的女人，送去一记挑衅的眼神。
刚才在餐厅门外，两人的对话一清二楚地入了他的耳。
费着心思嫁入傅家，还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呵！他恨不得把这颗黑心扒出来。
吴妈面露难色，“少爷，老夫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时常念叨着要见林小姐，婚礼的事实在不能再拖下去。”
少爷脾气她哪能不知，可老宅那边又常催促着她。在傅家做下人，真是两头难。
傅斯年怒了，重重地把刀叉拍在桌上，吓得吴妈一颤。
“老夫人，呵，如果不是因为老夫人，我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而她又有什么资格进入傅家！”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始终是个不光彩的女人。
握着刀叉的手微微颤抖，她努力佯装平静。
“可是少爷……”
“吴妈，别说了。”不想再被这些刺耳的字眼笼罩，她徒然站起身子，先是给吴妈一个安慰的浅笑，“他的矛头在我，你不要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傅先生说得对，我这样的女人，的确配不上隆重的婚礼，这样也好，给我们双方都省了麻烦。”
虽然没有意料到她会站起，傅斯年却没有迎上她凛冽的目光，只是悠悠地抹着奶酪，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从来就是高高在上，一出场就招蜂引蝶的王者，怎么可能会屑于看自己一眼？更何况，他是那般的恨她。
心底隐隐作痛，林语柔勾起一旁的手提包，绕过吴妈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似乎想到什么，脚步停下，她笑着转过头来补充，“对了，还得麻烦日理万机的傅先生，抽个时间一起去趟民政局领个证。”
闻声，刚才还悠然自得的他，不悦地抬头，“招呼都没打就要走？”
他才发现，一向不施粉黛的女人，今天刻意化了淡妆，雪白的蕾丝裙包裹着姣好的身材，像是有准备出门的样子。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傅先生在外面如何寻花问柳，我都可以不过问，至于我去哪里，您也不需要管了吧。”
无意中又瞥到了那抹刺眼的口红印，只觉得胃里犯恶心。
去意已决的林语柔，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门。
……
出租车很快就驶远了别墅区，林语柔哑然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这还是她回国后，第一次能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车子正巧路过锦大，意气风发的学生穿梭在校门，那里挂着显眼的庆贺锦大校庆的横幅。
想起以前她总是和姐姐相伴回家，可如今一切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姐，中海医院到了。”司机打断了她的思绪。
轻车熟路走进医院，上了电梯，从五楼出来，走廊尽头的便是她要去的地方。
还差几步便走到头，两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好抱着一盘药水，从尽头的病房走出。
“哎，这女的也真是够可怜，花一样的年纪，却在医院躺了这么久。”高个子的女护士一边轻轻关上门，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都给她换了快一年的药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长得还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
矮个子贴到她耳旁，神神秘秘地说道，“哎，你听说了吗？这事好像和她亲妹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