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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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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ly shit!

    直击灵魂的荒谬感使约翰如过电般为之一振, 身上笼罩的困倦疲惫消散无影, 你的背影占据他全部视线。方才那声惊呼不大不小,刚好够房间里的人听清,只不过这人手上不知倒弄何物,背对突然造访的来者置若罔闻。身为一名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 约翰即刻便稳住心神, 贴着衣领的手悄然无声划至腰间别着的枪。

    早在今天的晚饭前, 夏洛克告诉约翰他今晚要去见一个人,可能比较晚才回来。接着支使约翰去帮忙取回一份十分紧要的分析结果,据说事关这次破案的成败, 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分开行动的约翰自然不知道这段期间发生的波折。那一头显眼的装扮和发色, 即便是放入了茫茫人海, 也能瞬间辨认清楚。

    这个人, 就是你。

    自从那天两人产生了分歧,夏洛克对于你的事皆采取闭口不谈的形式, 他这人固执得可怕, 经常为了热衷的事物而废寝忘食。但凡有必要, 再疯狂的事夏洛克都做得出来, 你会出现在这,百分百和他这趟外出有关, 致使约翰懊悔不已。

    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余光粗略地环视一周房间, 没有发现除眼前之外的第二个人影, 越发担心夏洛克的安危。但他仍不放过一丝存活可能,抽出枪稳稳指向你的要害。对于这样的事态发展,已然恭候多时的你并不感到惊讶。

    “如果我是来杀你的,在你脚踩最后一个台阶时,”

    同一时间,你平举起手中的物件——打横的刀身光洁无暇,透过材质冰冷的表面,很容易就能看清,站在后方拿着黑漆漆的枪口指向你脑袋的男人。他的手握得稳健有力,神情坚毅沉着,一看就是个身经百战的好手。

    “早已经身首分离。”

    壁炉燃烧的火焰在你眼中跳动,瑰丽的金色好似能摄人心魂。

    “夏洛克在哪?”

    稍稍提高音量,共同参与此次案件调查的约翰,对你的了解仅次于夏洛克——一个杀手,一个未知组织培养的爪牙。

    虽然他不止一次怀疑后者说法的准确性,但之后他们去查过登记在案的全国人民个人信息里,完全找不到符合你相貌特征的女性,调取近几天你可能出现的地方的摄像头亦没能发现可疑人员,仿佛人间蒸发。

    如非从出生便未将其录入档案,那么,就是隶属某些国家级隐秘机构的成员。牵扯入这类事例,怕是凶多吉少。事关生死,约翰得率先确认朋友的下落和安危。在危难面前不苟泥于悲伤,应对在此守株待兔的你,没有丝毫动摇、刚果勇敢,他动作干脆利落地上膛,态度明了。

    “要试试看吗。”

    刀身向下倾斜,空出的手轻捻光滑的平面一路滑至末,食指轻戳尖端,点水即止。一闪而过的刀锋切开空气,眨眼间落至身侧,快如雷霆、定如明镜应该是用来指现在的你吧。

    “是你的子弹快。”

    转身泰然自若地迎上深不见底的枪口,将你稚气的脸庞和手中的长刀大方展现。

    “还是我的刀快。”

    他的信条、他接受过的洗礼,皆不容许他朝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开枪,尤其是一个眼神干净的孩子。气氛越来越僵持不下,约翰的视线偏移了些,有那么一瞬间迟疑,明艳的色泽无法掩盖你只是个孩子的事实,不由自主地把枪口下移了几公分。

    “咔嚓”一声,房间左侧的走廊尽头的门打开,夏洛克洗完澡,出来时看见的就是约翰拿枪指着你的场景,不明缘由地眨眨眼,头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滴落,一语戳破突然凝固的氛围:

    “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活着!”

    约翰难以置信地放下手中的枪,解除内心煎熬大大松了口气,尔后才发觉背上惊起一身冷汗;一方面是看见自己的好友平安无事,另一方面是庆幸终于不用顶着心理压力用枪指着一个小女孩,作为唯一不知道真相的当事人,他认为在场的另外两人应该说点什么:

    “有谁能解释一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互相简单的做过自我介绍,你简单的说明今晚发生的事和来意,示意夏洛克先提问。三人程品字形坐在客厅,负责旁听的旁观的约翰安静记录。

    真正的交锋从现在开始,默不作声的系统和活跃的弹幕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先生们女士们,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恕我直言,这个直播间只有基佬]

    [楼上你怎么说话的,也有可能是直男啊]

    [放屁,你什么时候成了直男的?]

    [就在刚才!]

    ……

    “你和那些怪物是什么关系?”

    上来就投给你一个尖锐的问题,细心如他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察觉到今晚这件事的疑点所在,你和怪物出现的时间前后相差极短。换洗掉一身脏乱的夏洛克不再显得狼狈,十指交错,搭在大腿,舒适地靠在沙发背上等待下文。

    反正你也不指望靠这个彻底令他卸下防备,但要让你自乱阵脚这种想法更加异想天开,坐在红木凳双手拄着光滑的刀柄不落下风:

    “它们是被我吸引来的,而我负责剿灭它们。”

    你的回答让局势稍稍变得不那么紧张,尤其是约翰,他很庆幸当时没有扣下扳机。

    “我不属于这个地方,我的存在会使这个空间变得不稳定,动荡产生的裂缝里跑出来的东西就是那些怪物,我作为直接原因有义务清剿它们。”

    “不属于这?”

    约翰刚接受完这个世界存在怪物这种说法,现在又有人告诉他,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之后还可能有超级英雄之类的人登场?

    “这不是重要的事,现在问题出在我为什么会被召唤至这里,以及他,”你指向坐在左手边的夏洛克,义正言辞地进行反击,“我的工作需要谨慎、效率,所以每次巡逻的时候我都会用隐身避开所有视线和监控设备,但因为夏洛克先生不受我的隐身影响,好几次差点让我暴露身份。”

    【气息遮断】能够消减存在感,作用在监控当中也同样有效,能被周围的人下意识忽略掉你的存在。然而,【气息遮断】并非真的像罗宾汉的【无貌之王】那样达到隐身的效果,一旦被锁定位置还是存在暴露风险。上述内容若和不了解魔术的两位解释起来非常繁琐,所以一直用的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跟他们解释。

    “我想知道他不受术式影响,是因为某种天赋导致亦或是有其他人推波助澜。”

    重头戏来了,这也便能解释,为什么夏洛克被怪物追逐的时候你没有及时出现,答案既合乎情理又让约翰难以接受:

    “……所以你就把他引入那群怪物的地盘?!”

    “你有想过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万一出现了其他意外状况怎么办?”

    当然不可能失手或出意外,通往楼顶的那段路已经被你清剩一只魔物,而且在夏洛克逃亡过程,暗中使了不少绊子,帮他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到了天台的时候,你差不多给那只魔物上了六七个【持续掉血】、【行动迟缓】等一系列debuff,连系统都看不下去那种。

    “别搞错,我警告过他了,”应对疾风一般的质问你仍旧面不改色,夏洛克在道出第一个提问以后没再出声,他的视线由头至尾没从你身上移开过,这正和你意,“如果他不是太过执着,也不会掉进我的陷阱。”

    用最疏远的人称称呼就在你身旁的夏洛克,带着浓重警告意味:

    “当时我刻意将他引向错误的调查方向,就是想让他别再掺和进来。”

    “很显然对他不起作用。”

    局面瞬间扭转。

    “我没时间玩捉迷藏,如果他接近我的目的不纯,那么今晚就会成为他人生中最遗憾的一夜;如果不是,我得让他看清楚清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侃侃而谈的轻松语调将沉重的结果挑明,你低垂着眼帘专注于手中转动的刀柄,掐着时间,当空气中燃烧的怒火升至顶点,当头泼对方一头冷水:

    “这种事一旦进入大众视线会引起极大慌乱,到时候不仅降低了我的工作效率还让我加大暴露风险,你知道一个人24小时围绕着整个城市追赶这些该死的玩意有多么烦人,截止到今天为止我才睡了不到5小时。”

    “……我很抱歉。”

    突然泄空的怒气槽和伴随而来的愧疚,让他尴尬地揉捏了下鼻梁。

    “希望你们能正确认识事态的严重性,我虽然有别于常人,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我没办法时刻兼顾每一个人的生命,必须尽快找出将我反召唤到这个地方的人,解除契约,不然整件事可就会没玩没了。”

    故意冷落夏洛克,直到现在你才正视他:

    “所以我改变主意。”

    所谓蛇打七寸,指的就是约翰·华生,先前跟夏洛克回到家中时你以连续奔波了几天为由,需要点时间休息把他打发去洗澡,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约翰回来。两者相比,与其跟一个常识有缺陷的男人鸡同鸭讲,你更乐意从情感丰富、恪守职责的后者身上找突破口。

    有什么比一个维护正义且对你心怀愧疚的人,更适合作为你推波助澜的帮手,一系列事件连接起来将夏洛克慢慢引向你编排的剧本:

    “我这算通过测试了,对么。”

    夏洛克很上道。

    “一半一半吧,”你再次将视线转向约翰,“我需要一个足够勇敢的人来帮我深入调查,很显然夏洛克先生‘勇敢’过头了,所以我还得再找一个能看住他的人,约束下他的行为。”

    “欢迎你加入临时同盟,约翰先生。”

    为了使约翰不那么尴尬,你以幽默的形式向他发出邀请。

    “希望能帮得到你,那、I……我们什么时候跟你去消灭那些怪物?”

    整晚夏洛克的话异常的少,倒是约翰答应的非常爽快。

    “它们交给我就可以了,没有接受过训练的人去对付那些怪物等同自寻死路。我没有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明,是一个完全的黑户,所以调查工作的主要任务将交由你们负责。”

    “明天一早,我会给你们提供调查方向,希望你们会有所收获。”

    “嘿,你今晚不留下来休息么……我的意思是,时间太晚了,”解除所有误会,态度明显友好上不少的约翰衡量了下提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我房间,我可以在这的沙发凑合一晚。”

    你要交代的已经交代清楚,向二人索要电话号码后道别:

    “不用了,现在正当它们的活跃时间,有的地方已经触响警报,得马上处理,”确立合作关系,计划算是走上正轨了,你可以完全进入工作状态,顺便最后再刷把好感,“倒是你们,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到这和你们参与调查。”

    “别到时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会降低效率,”冲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你又说了一句,“还是说,你们帮我只是随口敷衍而已?”

    约翰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你已经从两层楼高的窗户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