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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是婆婆也是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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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 老宅祖屋里。

    王二宝和舒宁面对面而坐,王二宝一身酒气, 明显是醉了,但脑子好歹还清醒着,正是因为清醒,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之后,悔恨愧疚, 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而现在,他抱着脑袋, 拿拳头狂锤自己, 边锤边哇一声哭了出来。

    “堂礼哥,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舒宁看着这一个大小伙子哭成这样, 心里啧啧直叹, 大男人,有话说话, 哭成这样干什么, 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可又想, 这是二宝啊,所以他才会这么愧疚。

    舒宁想要安抚, 可又想, 她现在可是堂礼, 一个回魂儿后发现自己大表弟非礼自己老婆的男人,怎么能上前安抚呢,于是轻喝一声:“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好看吗?”

    二宝被喝了一声,声音小了,但还是在哭,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又抹了一把脸,手上都是墙灰,这下好了,墙灰沾了眼泪抹在眼泪,大男人直接变成了大花猫。

    舒宁憋着笑,面上正色地说:“不要哭,你是男人,哭什么?有问题解决就解决问题。”

    二宝心道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解决不了啊,一时悲从中来,十分难受。

    舒宁看出他非常自责,便道:“是我妈让你来的吧?”

    二宝下意识就要点头,可顿了顿,僵了一下,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含含糊糊地说:“我姑她不,不知道。”

    还想瞒?也对,二宝是好心,倒是也拎得清,他觉得他要是点头,他堂礼哥肯定更要气,虽然他姑是说堂礼哥上他的身和嫂子亲热,可最后堂礼哥在嫂子身上回魂儿了,哪个儿子听说亲妈安排弟弟和嫂子一起会高兴?

    堂礼不糊涂,他不想给他姑和他哥制造矛盾。

    舒宁看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只道:“以后自己拎清楚点儿,我妈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

    二宝立刻连连点头:“知道了,哥。”

    这事儿就算掀篇过去了。

    王二宝“见到”堂礼,还是很高兴的,又擦了擦眼泪鼻涕,堆上笑脸,憨厚地说:“哥,你这次怎么回魂儿了?以前我都看不见你,姑就能看到你。”

    那是骗你的啊,傻弟弟。

    舒宁叹息,但面上不动声色,也和王小芬一样胡扯,“哦,我以前没想回魂儿,要借你们的身体用,麻烦。”

    王二宝不解,想了想,拍拍脑袋,“那哥你是回来忙农活儿插秧的?”

    舒宁:“……”大兄弟,不带你这么朴素勤劳的。

    王二宝却自己改了口,“不对不对,我姑怎么会舍得让你下地干重活儿呢,她连秦香都宝贝,舍不得下地的。”

    舒宁接话,“我就是回来看看。”

    王二宝很高兴,特别高兴,虽然是面对嫂子的脸,但知道和自己聊天说话的是他的堂礼哥之后,整个人都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了,话也多了起来。

    二宝“哥,那你这次回来几天啊?”

    舒宁:“再看吧,想待几天待几天。”

    二宝:“哥,我姑父在那边好吗?”

    舒宁:“……还不错。”

    二宝:“哥……”

    二宝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舒宁挑着答,要么就胡扯些东西糊弄过去,但外面天色渐晚,他们孤男寡女,可不是聊天的时候。

    该走了。

    舒宁便打断二宝,让他收拾收拾院子里的酒瓶,她要先走了。

    王二宝以为这是他的堂礼哥急着回去见他姑,便立刻站了起来,搓搓手道:“那哥你赶紧回去吧,我收拾收拾也回去了。”

    舒宁起身,叮嘱他:“记得,今天的事情别和任何人说啊,你也别说我回魂儿的事。”

    王二宝一愣,下意识就问:“为什么?”

    在他看来,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他还“活着”,既然回魂儿了,又是第一次,那不告诉别人可以,总得告诉他爸妈吧,都是自家人啊。

    舒宁立刻摆起了兄长的谱,“让你别说就别说,你不听哥的话吗?”

    王二宝立刻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保证不说!”

    舒宁转身离开,“不能说啊。”

    王二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起来,“知道啦,不说。”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他哥回魂儿了,他第一个知道的呢,别人都不知道呢!

    舒宁回到王小芬家,和上次一样,院子里没有灯,但王小芬也没睡,又坐在堂屋里念叨。

    舒宁悄悄进了院子,回自己屋,摸黑爬床,刚躺下,1.3提示第二个任务解锁了。

    舒宁闭上眼睛,自己去看主页面上的解锁任务——

    【拯救秦香】

    什么叫拯救秦香?

    上一个世界对任务不做半点解释了,好在这一次,【拯救秦香】这个任务下有一行注解——

    帮助秦香活出自己的人生。

    得了得了,你们大世界系统都是概括主义,这么笼统也能叫注解吗。

    不过现在至少知道任务的方向了,不用整天就闲得晒晒太阳吃吃大白米饭了。

    舒宁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次日,她是被推门声吵醒的。

    王小芬又是一脸熟悉的诧异跑进来,看着床上的舒宁,这次,她直接提起一口气,又泄了,接着垂头,原地跺了跺脚。

    舒宁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妈?”

    王小芬大叹一声,坐到床边,看着舒宁,“你,你昨天晚上见到二宝了?”她不再像上次问得那么小心翼翼了,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她已经有些急了。

    舒宁想了想,回道:“嗯。”

    王小芬正要再问,舒宁立刻飞快地道:“妈,我昨天晚上梦到堂礼哥了。”

    堂礼?

    王小芬一愣,看着舒宁。

    舒宁缓缓道:“妈你梦到堂礼了吗?”

    王小芬听到这话,眼眶一热,暂时把生孩子那事儿抛到了脑后。

    这么多年,她这个当妈的从来没有梦到过儿子,日思夜想,盼着做梦梦到,却一次也没有,如今儿媳说梦到了,她只当时堂礼的魂儿回来看他们了,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梦到呢?

    因为她没有睡觉,她在堂屋又坐了一晚上。

    王小芬特别后悔!

    婆媳两个因为堂礼这个话题,面对面无言而忧伤地坐着,过了一会儿,王小芬才缓缓道:“香儿啊,你想不想生孩子啊?”

    舒宁心道她的任务是拯救秦香,让原主活出自己的人生,有了孩子,这一步就是难上加难,自然摇头,“不想。”

    王小芬重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走了。

    舒宁却在心里暗想,活出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秦香这个大字都不认识,连生产资料也没有的孤儿要怎么有自己的人生?

    首先,她得有自己的吃饭的家伙吧?难道靠王小芬一辈子?她可是连田都不会种,地都不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啊。

    现在还能靠婆婆王小芬,以后可怎么办?

    那么,自立,就是她活出自己人生的第一步。

    舒宁是行动派,有了目标之后,便朝着那个方向果决地行动。

    当天她起床洗漱完之后,立刻就去灶屋,王小芬揣着心事,大早上的连早饭都没做,舒宁就想着自己动手。

    灶台可不是舒宁熟悉的天然气灶台,是村子里自己砌的大灶台,烧火的,有个灶肚,架一口大锅,饭和菜都在这一个锅里煮。

    一般早饭就是粥,舒宁要煮粥,就先去找米,结果刚准备淘米,王小芬从自己屋走了出来,惊诧地喊道:“香儿你干嘛?”

    舒宁手里一个洗菜盆,眨眨眼:“煮早饭啊!”

    王小芬顿时后悔,怎么早饭都忘记做了,连忙伸手去夺菜盆,“我来煮,你放着。”

    这怎么行,第一步是自立,饭都不会煮还怎么自立,以后不得饿死,18岁的大姑娘饭都不会做,在这整个村子里,她恐怕是独一个吧。

    舒宁躲开,坚持着说:“妈,你歇着,我来吧,”顿了顿,想起那大肚子烧火灶台,“要不妈你在旁边看着,指导指导我,我不会你教我呗。”

    王小芬飞快地又是劈手一夺,舒宁哪儿抢得过农村劳作的妇人,手里的菜盆当场就被抢了过去。

    王小芬还抬手推推她,“去去去,回屋里去,灶屋哪儿是你呆的啊。”说完就转身去灶屋。

    舒宁立刻抬腿跟上,争辩着说:“妈,我来吧,你教我吧。”

    王小芬拧眉,不悦地说:“不教。”

    舒宁:“可是我现在连早饭都不会做啊。”

    王小芬恶声恶气地说:“做什么早饭,妈又没死。”

    可是再这么下去你媳妇真的早晚一天会饿死啊!

    你们村儿又没有网络手机更没有外卖,关键还没钱!

    舒宁跟进灶间,转了一圈,寻到咸菜缸,“那我帮你打咸菜。”

    王小芬立刻又去夺舒宁手里的咸菜缸封盖,“都说了不要动了,你做什么早饭啊,咸菜要你打吗,妈不会吗?”

    舒宁转头又去灶台前,找引火纸,“那我烧水行了吧。”

    王小芬立刻又跑过来,一把抓过引火纸,“你小心被火烫到!不要碰!”

    舒宁:“我拿碗筷。”

    王小芬:“我自己来。”

    舒宁:“我想吃煎蛋。”

    王小芬:“妈等会儿帮你弄。”

    舒宁:“我想自己做。”

    王小芬:“都说了我来。”

    舒宁:“那我看看总行吧?”

    王小芬:“不许看!出去!”

    然后,王小芬就把锅盖、咸菜缸封盖、锅碗瓢盆这些全部劈手夺下,再推着舒宁把人往灶屋外面推。

    舒宁是来学干活儿的,哪里能走,她现在学了,就等于原主学了,这可是拯救原主的第一步啊!

    结果舒宁还推不过王小芬,她一个不干活儿的哪里有人家下地干活儿的妇人脚力手力大,才不过相互推搡了几下,舒宁就已经被推到了门口。

    她真是要服气了,也终于领悟为什么攻关难度会是“是婆婆也是妈”这句话了。

    婆婆的身份,却像妈一样无条件宠着媳妇,把秦香宠成了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未来连生计都发愁,还怎么有自己的人生?

    舒宁心里叹了口气,眼看着就要到门口被重重推出门了,她也是没办法了,索性两腿一分,直接一个大劈叉,横坐在了门口,两条腿成功把自己架在门框内,这样想推也推不出去了。

    王小芬:“……”啥玩意儿?

    眼看着舒宁像是秧苗戳进地里似的矮了下去,她默默低头,看向了儿媳那两条一左一右像两只筷子似的横插在腰两边的大长腿。

    而舒宁,不但劈叉着坐在门口,还抱起了胳膊,一脸严肃:“妈,你去做饭吧,我看着,我也学学。”

    王小芬哭笑不得,却忽然想起了二宝那句“嫂子腿好”。

    原来还真挺好的。

    傻小子没胡说啊。

    二宝自然不会胡说,他从来不胡说,他不但不胡说,还守口如瓶,他昨晚上答应了“堂礼哥”不会把回魂儿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就一个字都没吭声。

    这一大早的,又想来看看“堂礼哥”,所以特意跑来了王小芬家。

    结果人才走到院子外面,目光便穿过矮篱笆看进了院子里,当时刚好看到舒宁在和王小芬抢菜盆,再一细听,竟然是争着去做早饭。

    见到这一幕,二宝的第一反应是稀奇,他嫂子不干活儿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情,今天竟然抢着做早饭了。

    忽然一顿,想到那不是嫂子啊,那是他堂礼哥啊!

    那就难怪了啊,堂礼哥心疼他姑,难得回来一趟,想帮忙做做饭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王二宝就站在篱笆外,面露感慨地看着院子里的“母子俩”。

    “我哥真孝顺啊。”二宝默默地想。

    而舒宁此刻叉着腿抱着胳膊坐在地上,也在暗想,不行啊,这么下去可不行,就算不会做饭,至少得会干活儿,以后有饭吃能养活自己吧?

    王小芬这么拦着可不行。

    得想个办法,最好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而这时候,院子里传来推门声,舒宁下意识扭头看去,意外看到了王二宝。

    就这么一眼,舒宁忽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一把站了起来,速度太快,差点扭了腿筋。

    王二宝合上院门,转身走过来,笑呵呵的,还朝她眨了眨眼睛,爽朗地喊了一声:“哥!”

    这声哥可不止舒宁听到了,在厨房忙活的王小芬也听得一清二楚,她顿时愣住了,差点刀切了手。

    她听出是二宝,放下刀,围裙擦了擦手,暗想二宝乱喊什么呢?

    转头,王二宝站在灶屋门口,儿媳也站了起来,又看到二宝对儿媳开口道:“哥,你这是心疼我姑呢,抢着做早饭呢。”

    王小芬当即怔住了,二宝这是在干什么呢?

    然而紧跟着,更让她觉得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儿媳面对王二宝,换了一副神色,淡淡地回道:“香儿总不会做,我难得回来,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什么?她说什么?!

    “哐当……”刀砸在案板上,王小芬瞪圆了眼睛看着门口的叔嫂两个,飞快地跨步走了过来,直冲舒宁。

    “谁!?香儿!你看妈,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王二宝被王小芬这态度弄愣了,舒宁则缓缓回头。

    王小芬一把捞住舒宁的胳膊,死死掐着她的胳膊,表情震动,眼神闪烁燃着不可思议的期待,颤着声音:“你是……你是……”

    舒宁闭了闭眼睛,仿佛期待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需要动用更大的勇气似的,然后,她睁开眼睛,表情如同下定了决心,紧接着,她一把跪到了地上,搂住了王小芬的腰——

    “妈,我是堂礼啊妈,我回来看你了!”

    王小芬呼吸渐粗,不敢相信此刻发生的事情,她甚至本能里觉得儿媳在和她开玩笑,“起来,大早上的,不要闹。”

    舒宁抱着王小芬的腰,“妈,我是堂礼啊,我真是堂礼啊。”

    王小芬嘴角颤抖,强撑着,眼底却红了,他用力拉舒宁,依旧选择不信,而旁边王二宝凑了上来,不明所以,却还是说:“姑,真是我哥。”

    王小芬冲着她:“你就知道了!?”

    王二宝被吼了,换了从前,肯定一声不吭缩角落里,可事关他堂礼哥,就和平常不一样,他反而上前一步,斩钉截铁地说:“就是我哥,姑,真是我哥!”

    舒宁知道王小芬不是王二宝,轻易不会相信,于是便道:“妈,你还记得我最后快不行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

    王小芬当即怔住,拉扯舒宁的手都顿住了。

    舒宁立刻趁着这个时候,飞快道:“你说,让我去找我爸,说你从前给他烧了很多纸钱,还留话让他都存起来的,让我找他,还让我听他的话。”顿了顿,拿出了杀手锏,“你还把我爸的名字告诉我了。”

    王小芬只觉五雷轰顶,不可思迪地低头看向了舒宁,满脸震动。

    整个村子,没人知道王小芬那个丈夫的名字,因为当年,王小芬根本没有和那个人结婚,男人也不是村子里的人,他是个画家,自称姓堂,大家都喊他堂画家。

    王小芬在男人离开之后,几十年来对男人的名字讳莫如深,从不曾再提过,哪怕是自己的儿子都不曾,唯一的一次,就是堂礼快要走的时候。

    她拉着儿子的手,轻轻地在儿子耳边叮嘱,去找爸爸,爸爸有钱,因为她烧了很多纸钱,爸爸都存着,会给堂礼用,不用担心找不到爸爸,爸爸肯定会等堂礼,爸爸的名字就是……

    “堂昊喆。”

    舒宁缓缓道:“爸爸叫堂昊喆。”

    仿佛是惊雷湮灭似的,王小芬忽然感觉自己的世界安静了,二宝,这个灶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里她远去,唯有面前的儿媳,不,是儿子。

    王小芬跟着蹲了下来,颤着双手,目光里溢满了情绪,然而神态间是一个母亲面对儿子时候的包容和满满的爱意,她没有特别激动,然而声音颤抖,“堂礼啊,儿子啊,你回来看妈妈了啊,妈把你等回来了……”

    舒宁忽然非常动容,她眼睛也红了,鼻子跟着就堵了,“妈……”

    王小芬却摇头,什么也不说,更不让舒宁说,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了她,“儿子啊,妈好想你,妈真的好想你啊。”

    舒宁眼眶红了,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来自王小芬这个可怜女人的铺天盖地的爱意。

    对不起啊,骗了你,你的儿子真的已经死了,你没有儿子可以依靠了,但你至少还有秦香啊。

    秦香是你养大的,你照顾她,疼爱她,她不止是你的儿媳,也是你的女儿,你把你所有的爱和包容都给了她,却也记得给她一条自己的生途啊。

    这样不久之后,她真的就是你的依靠了。

    舒宁不想被波动的情绪影响判断,于是飞快地收整心情,调整状态。

    不久,王小芬终于不哭了,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的王二宝终于道:“哥,姑,你们别哭了,赶紧擦擦,要被别人看到了。”他还记得他“堂礼哥”的叮嘱。

    三人这才挪了地方,从灶屋挪到了堂屋。

    关上门,“母子”两个面对面坐下,王小芬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二宝想要说话,可看看刚刚哭过的姑母,想了想,索性又拉门走了,把堂屋留给了“母子”俩。

    王小芬长吁短叹,感慨儿子终于回来了,她本来还以为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她还以为,她编的那些话,都只是骗人的而已,没想到离开的人真的可以会魂儿。

    舒宁静静地听她说,听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和絮絮叨叨。

    她不觉得烦,她只是将这些思念和絮叨的母爱收整好,缓缓装进属于秦香的心田里。

    好不容易,王小芬说完了,擦擦眼泪,连忙道:“看我,光顾着说这些有的没的,都没吃早饭呢,都做好了,在灶屋的锅里呢,妈这就给你去弄。”

    舒宁连忙叫住她:“妈,不着急,我先和你说点事儿。”

    王小芬一听有事儿,立刻坐下,很爽快地问:“什么事啊?是要妈帮忙?”

    舒宁缓缓道:“是关于秦香的。”

    王小芬一愣,飞快地又想到了二宝,她才反应过来二宝比她还早一步认出堂礼,难道就是昨天晚上的事?

    可昨天晚上是她安排二宝和秦香那什么啊……

    弟弟和媳妇……

    哎呦哎呦,是她糊涂了,是她糊涂了啊!

    可她也不知道儿子要回来啊,她以为他已经死透了啊。

    王小芬立刻道:“我的错,都是妈的错,妈糊涂了,你放心,以后妈再也不会了,秦香是你的,就是你一个人的。”

    舒宁心道她哪儿是说这个,正要开口,结果王小芬忽然肃穆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儿子,妈先问你个事儿。”

    舒宁:“嗯?”

    王小芬:“你告诉妈,你死了之后,有没有在那边又找个漂亮媳妇儿?”

    舒宁:“……没有。”

    王小芬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刚刚展现完了母爱,这会儿摆起了家长威严,训诫道:“我跟你说啊,你在那边,我虽然管不了你,我也不知道你爸管不管你,但你既然回来了,我得和你说道说道,香儿嫁进咱家已经十年了啊,为了你守身如玉,你一个男人,可不能在外面乱搞啊,知道吗。”

    舒宁心里哭笑不得,也很非常认同这些话,点头,“知道,我知道。”

    要开口说正题,结果又被王小芬给打断了。

    “还有,你虽然回魂儿了,但是回在你媳妇儿身上,你可得注意点儿啊。”王小芬有点纠结的样子,又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叮嘱道:“像刚刚在灶屋劈腿,下次别劈了啊,劈断骨头怎么办啊,香儿的腿,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我告诉你,还有啊……”

    顿了顿,“你那什么,你晚上自己摸的时候轻一点儿啊,你媳妇儿嫩,别给香儿身上揉出印子了,不好看,弄伤可不好了,难养。”

    舒宁:“……”想说什么完全忘了,满脑子都是顶着秦香的脸自摸的黄/色画面。

    她可能需要点清洁辅助来洗洗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