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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谁壁咚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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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是猪呢!自己是垃圾不会玩还来怪我!”江暖把鼠标一推。

    “你死了?”一旁的陆然侧过脸来问。

    “大过年的咒我, 你才死了呢!”江暖没好气地说。

    “别给自己吃那么多炸药, 炸不到那些骂你的人。”说完,陆然就戴上耳机继续看比赛了。

    江暖的肚子有点饿了,随手扯了一下陆然的胳膊:“有没有吃的啊?”

    “没有。下一次离家出走记得吃饱了再出来。”

    江暖赏给陆然一个白眼。

    但是十几秒之后, 她眼睁睁地看着陆然正在剥大白兔奶糖的糖纸。

    “诶!这是我那天给你的大白兔!给我几个!”

    “没有了,就这一个。”

    “不可能!”江暖立刻就去抓陆然的羽绒服口袋, 里面除了钥匙和手机, 真的没有糖,“那你这个给我!”

    也不想想我是被谁气到离家出走的?

    但是陆然已经捏着糖纸要把奶糖送进嘴里了。

    “等等!”江暖伸手抓住了奶糖的另一端, “我要!”

    陆然将手伸向另一侧,江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腕,硬是拽向自己。

    我还能一颗糖都抢不过你吗!

    陆然捏着糖没松手, 江暖直接低下头,一口咬了下去, 直接咬在陆然的手指上。

    她意气之下咬的非常用力, 当她反应过来要松开牙齿的时候, 陆然松手了,她一口就把糖叼走了。

    江暖仰着头, 把整颗糖都塞进嘴里之后,在低下头来, 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条腿就跨在陆然的座椅边上, 胳膊非常蛮横地压着陆然的肩膀。

    “你幼稚不幼稚啊, 为了抢块儿糖。”陆然半仰着头看着她。

    他的目光绵延, 好像有什么细微而闪亮的东西落在里面, 哪怕是嘴角那浅不可见的凹陷都很柔和。

    “那你还不是一块糖都不肯给我,不是更幼稚?”

    江暖哼了一声,想要把腿放下来,却被陆然一把扣住了,向前一拉,她冷不丁坐了下去。

    陆然的椅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划过江暖的心脏,她紧张地看向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专心上网,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当她对上陆然的眼睛,不由得心脏轻轻一颤。

    他缓慢地伸出被江暖咬过的手指,“你这叫非礼,知道吗?”

    他的声音像是从某个缝隙里流泻而出的,江暖的心头痒痒了起来。

    她本来想要狠狠推对方一下然后站起来,但是陆然却一直看着她。

    和平常没有波澜的目光不同,他的目光是戏谑的,那是不属于陆然这种被树立为典范的狡黠,那双墨色琉璃的眼睛里有着不一样的光彩。

    江暖的喉间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冷不丁凑到了陆然的脸前,用力吹了一口气,将他细碎的刘海带了起来,就在陆然失神的那一刻,她忽然脱离了他扣住自己的力道,站了起来。

    “下次再跟我抢,我就真的非礼你!”江暖哼了一声,放话之后拉回自己的椅子。

    心脏却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甚至于屏幕上弹窗不断闪动提醒她进入游戏,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旁边的陆然坐在那里,如同被凝固了一般,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但是江暖不敢看他。

    一个多小时的心不在焉之后,江暖就听见陆然在旁边接手机,是江暖的妈妈罗晨打来的。

    “嗯,阿姨放心,我和江暖在一起。”

    “你们在哪儿啊?千万别在外面晃啊!天很冷的!”

    江暖的妈妈大概看多了什么电视,以为离家出走的小孩儿都是可怜地背着书包,在一片灯火阑珊里流浪。

    “我们在网吧里上网。”

    江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身为学生,难道没有在网吧上网也要跟爹妈说和同学好好学习的自觉吗?

    “哦哦,你让小暖吃点东西。玩完了就回家啊!”

    “嗯,阿姨放心。”

    挂了手机,陆然看向江暖说:“你妈妈叫你记得吃东西。”

    江暖懒得理他,但是自己确实饿了。

    她想起外婆给她的那张毛爷爷还在兜里呢,正好去买个泡面加根火腿肠。但是当她伸手去摸的时候,发现……毛爷爷不见了!

    江暖左边口袋摸摸,右边口袋摸摸,抓了几个摔炮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裤子口袋摸摸,啥也没有!

    陆然看着她到处翻口袋的样子说:“没带钱你都敢离家出走?”

    “不是,我有张一百的在口袋里……怎么没了?”江暖着急了起来。

    “我买完酒,就剩二十块了,给了网吧了。”陆然说。

    “我不是要你给我买东西吃,是我真的钱不见了!”

    江暖原地跳了跳,什么也没跳出来。

    “别急,你钱之前放哪儿了?”陆然问。

    “口袋里啊!这儿啊!我还摁上扣子了呢!”

    陆然的手伸了过来,一左一右摁在江暖羽绒服两边的口袋上,轻轻捏了捏,确定里面真的没有钱。

    “我该不会是把钱掉了吧?”

    陆然的手伸进江暖的口袋里,把口袋的内衬掏了出来,发现她口袋的内衬破了个洞。

    “啊呀!口袋破了!那我的钱是不是掉了啊!”

    江暖可难过了,老妈管她的零花钱管的紧,好不容易手头阔绰了点,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怎么可能掉?”陆然仰着头,看着她。

    “什么?”

    陆然没回答她,而是手轻轻拍在江暖的羽绒服上,时不时捏一捏,江暖低下头,就能看见他微微翘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尖,在网吧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看,就像漫画家笔触下的美少年似的。

    这才是个真正的妖精。

    但是当陆然摸到江暖的腰上的时候,江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儿,陆然是男生啊!

    她刚要向后退,陆然的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向他的方向一拽,她差点撞到陆然的鼻子上。

    他侧着脸的样子是好看的。

    就像是电影里即将接吻的画面。

    “安分点儿。”

    “谁不安分啦!”

    陆然忽然抬高了手,拉开了江暖的羽绒服拉链。

    “诶!诶!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报复我刚才咬了你啊!”

    就看见陆然的手又伸进了江暖破了洞的羽绒服口袋里,摸了半天,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手指夹出了一张毛爷爷来。

    江暖这才明白,那张一百块肯定是从破掉了口袋内衬,掉到羽绒服的内衬里面去了。

    “拿去。给我买杯星巴克。”

    “什么?星巴克要三十多块呢!”江暖万万没想到,陆然竟然会狮子大开口。她从来都舍不得喝星巴克。

    “嗯,谁要你咬了我呢?”陆然侧过脸来,抬起自己的手,上面还有江暖的齿印,很清晰泛着红。

    江暖张了张嘴,她知道那样一定很疼,可是当时陆然哼都没哼一声,就像是故意让她咬的。

    “星巴克可以买,但是你去!因为我是出钱的那个!”江暖雄赳赳气昂昂地说。

    “那么我们猜拳。输了的去买。”陆然转过身来。

    “猜拳就猜拳!一!二!三!”

    江暖出的是拳头,陆然出了布。

    “不行,三局两胜!”

    “随你。”

    第二轮,江暖出的是布,陆然出的是剪刀。

    “还要不要五局三胜?”

    “不用!我去买!喝死你。”

    “焦糖玛奇朵。”

    “你一个男生喝焦糖玛奇朵?”

    陆然没说话了,戴着耳机满眼专注地看着奥运会男子佩剑团体决赛,江暖心想等着我在你的焦糖玛奇朵里吐口水吧!

    等到她拎着咖啡回来,把咖啡摁在陆然的手边:“喝你的吧!”

    “你喝吧。”陆然回答。

    “啊?你不喝了吗?”

    “里面八成有你的口水,我不喝。大不了回去还你钱。”陆然侧过脸去撑着下巴看视频。

    江暖眨了眨眼睛,焦糖玛奇朵其实是她喜欢喝的,难道陆然是故意的?

    但是此刻,她完全看不出陆然心里想什么,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电脑屏幕,眼睫毛偶尔向上掀起。

    江暖看向自己的电脑,发现他们的小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通了这关了!

    而且队友们都在发消息给她。

    什么“你真是太厉害了啊!你应该是男生玩女号吧!”

    自己竟然回复了:我接受你的崇拜。

    还有人说“女神,能加你QQ吗?下回再带我!”

    自己回复说:不加。怕你拉低我智商。

    至于那个刚才骂她的人也私敲说:“卧槽你这么厉害,咱们继续争取今天通三关!”

    自己高冷回复: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吃猪脑呢。

    底下那个人一堆纠缠恳求她不要生气。

    “给一下我你的QQ号吧!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不要为一句话伤和气嘛!你这么容易生气,肯定是女孩子对吧!我以后会哄着你的,不让你生气了!我是猪好不好?给一下我你的QQ号嘛!”

    江暖看了一脸黑线。

    她侧过脸,看向神情淡然的陆然:“刚才你用我的号玩了游戏?”

    “嗯。”

    “你很厉害啊!他们都很崇拜你!”江暖在考虑,以后再玩这个游戏,是不是得叫上陆然?

    陆然侧过脸来,看了一眼江暖的电脑屏幕,只说了一句:“记得拉黑那只猪。”

    一张餐巾纸伸过来,垫在她的下巴下面,江暖赶紧接着,侧过脸就看见那是陆然。

    对方的筷子杵在盘子里,下巴轻轻搁在筷子顶上,侧着脸看着她,唇角有一种轻微凹陷的错觉。

    “本来以为你只是大脑充满想象力,没想到还总手滑,打游戏的时候你的队友肯定经常以停电为借口而掉线。”

    “大脑充满想象力”的意思就是脑洞大,脑洞大进一步延伸就是脑残啊!

    江暖正要看向老爸的方向,想要老爸给自己做主,谁知道老爸正在和陆然的爸爸讲手机,压根没听见陆然说了什么,这时候老妈也拿着抹布回来了,把桌上的油汤都给擦掉了。

    这时候,就看见陆然拿着筷子伸向火锅,他的手指又直又长,很轻松地就把鱼丸夹了起来,放进他自己的碗里,蘸了蘸酱,垂着眼帘吹了吹,然后一口咬掉了。

    感觉好像自己的智商也被一口咬掉了一样。

    脑子里有点疼。

    “喂,那个鱼丸是我用筷子夹过的。”江暖眯着眼睛笑笑说,“所以上面有我的口水。”

    在江暖的印象里,陆然从来不碰别人吃过的东西,本来还在期待他反应的江暖失望了,对方很淡然地侧过脸来看了看她,“刚才你喝米酒的时候,拿错了我的杯子。”

    “啊……”

    江暖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和陆然的杯子放得很近,自己好像真的……拿错了!她杯子里的米酒蛋比较少,但是现在手边的那杯,比较多。

    “还……还给你!”江暖赶紧把杯子挪动位置,然后拿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像是确认主权。

    谁知道陆然又落下一句:“刚才我是骗你的。这一下你真的喝了我喝过的米酒了。”

    江暖差点没喷出来!

    尼玛!这也太过分了吧!

    陆然却很自在地从江暖那里拿走他的杯子,抿了一口,他的眼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浅笑。

    江暖气鼓鼓都快变成一只河豚了。

    而且饭桌上,江暖的爸爸直接和陆然聊起了江暖的下个学期的打算。

    “唉,我对小暖能把上学期的知识捡回来不抱希望了,这都快过年了,我到哪里给她找老师啊!补习班也塞不进去了啊。实在不行就从高一下学期重新开始吧。”

    对于这点,江暖心里是抗拒的嘴上再怎么说大不了留级都是自我安慰。毕竟就像豆豆说的那样,她一点都不想和她们错开人生。想要跟上她们的节奏,过同样的生活。

    “现在的情况,送她去补习班,也是上课是瘟鸡下课变飞机。补习班适合有一定基础需要进行提升的人。她现在需要有人系统有逻辑地给她梳理基础知识。”

    正在往嘴里送涮羊肉的江暖差点没喷出来,啥瘟鸡、飞机啊!

    “那可怎么办,我到哪里找人陪着她学基础啊!”江暖的父亲沉默了半分钟,江暖一个人把锅里涮的羊肉都吃光了,江暖父亲的下一句话差一点没让她噎死,“要不陆然,你教教小暖吧。”

    “什么?陆然教我?他也是学生,他怎么教我!”

    确实论成绩,陆然是那种平常不怎么用功,还能稳坐第一考场前十名的典型,学习和击剑两不误,简直不是人。

    “你之前不也是天天拿着作业本到楼上找陆然教你吗?你还考进了前三考场呢!”罗晨好笑地说。

    妈,那是我年少无知……

    “唉,等等,还是算了吧。好好一个寒假,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学习,还要训练……”

    “我陪她复习一下看看吧。叔叔这两天经常走神,是不是担心江暖要留级?”

    “唉……可不是吗。”

    江暖更加吃不下了,她是真的不想和自己的“绯闻对象”待在一起,那几乎就是一整个寒假啊!

    火锅吃完了,陆然帮着收拾了碗筷,就穿上大衣准备回家了。

    “江暖,我的围巾。”陆然轻声说。

    那条围巾在沙发上,江暖不情愿地捡起来,它的线织的不紧密,手指头都能穿过去,而且拎起来还短了一节,这个肯定是有人给他手织的,而且还是个生手,以及够傻的……这么短的围脖,只够绕一圈,能不透风吗?

    江暖把围巾递过去,不忘记刺对方一下,“这哪个傻子给你织的啊!这么大洞!围上能挡风吗?”

    陆然将围脖围上的时候,低下头,倾向江暖的方向。

    江暖不知道哪里来的警觉性,总觉得陆然靠近自己的时候肯定没好话。

    “你说呢?”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尾音却上扬着让江暖止不住无限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