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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池观旭的儿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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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礼啊,你先带小玉衡进屋里去。”

    “且叫老夫瞧一瞧,何方牛马,胆敢对我弟子不利!”

    有明令在前。

    城中勋贵之家,没有哪个敢明着面,挑衅朝廷的威严。

    且这烟花放的位置,离江陵侯府极近,想来就在附近不远。

    谢玉衡回到房中后,斜倚在窗边。

    她眼中倒映着五彩斑斓的烟花,经久不散。

    谢明诚看着那烟花直乐,“这莫不是池家的手笔?”

    “就这,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给玉衡庆祝生辰呢。”

    谢明礼斜睨他一眼,“你也说了,那是不知道的。”

    “外人只知,玉衡恐烟花之谣言。”

    “若真如传闻中一般,玉衡此时又当如何?”

    谢明诚收了笑,紧抿下唇。

    若真如传言一般,此时妹妹自是病发,指不定性命垂危......

    ......

    谁也没想到,永平八年最后两日,竟还发生了这档子事。

    那日,太平坊附近几个坊的居民,皆围观了一场烟火盛宴。

    唯少数人知晓,江陵侯患有稀罕之病——恐惧烟火。

    皇帝震怒,连夜召见京兆尹,命他速查此事背后主使。

    连带着五城兵马司,也吃了瓜落。

    三令五申,不准烟花入城,还是入了!

    可不就把他的小福星疙瘩给吓病了,过年都不得安生!

    至于生了病的,小福星疙瘩本人......

    送至最后一批探病的亲友,直接把衾被一掀,下床连喝了三盏凉茶。

    屋内好几个炭盆,给热的!

    朱雀站在窗棱上吹冷风,不解地歪了歪鸟头。

    “叽叽叽......”

    你这装病,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谢玉衡摇头,却并未出声同它解释。

    屋外有人。

    混淆视线,为其一。

    其二,便是女子之身。

    来葵水期间,总归多有不便。

    如骑马、长时间剧烈运动等,皆是不行的,于身体有害。

    往后在葵水期间,假借生病的缘故,可省去不少口舌。

    快乐假期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

    眨眼又开了朝,开始每日点卯的生活。

    期间京兆尹抓了不少街溜子,乃当日燃放烟火之人。

    依其口供,顺藤摸瓜,又抓了不少人。

    直到最后,武德司将指向池家的线索,摆在楚珩案前。

    楚珩冷笑连连,“好好好,好得很啊,池观旭。”

    “既如此,他那宝贝小儿子,也夭折了吧。”

    “是。”

    武德司不仅可查案,亦可刺杀下毒等等。

    业务之广,全凭楚珩需要。

    只是,池家内部防卫森严,入府刺杀代价颇大,唯另取其道。

    彼时正逢正月十五,上元节灯会,热闹非凡。

    十里灯华,三步一景,五步一换。

    灯笼的形状,或飞禽走兽,或奇花异草,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谢玉衡一行,行走期间,不可谓不打眼。

    年长的端方温和,谦逊有礼。

    年幼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不远处,望火楼上。

    楚蓁负手而立,目光一直追随着,某道青色身影。

    当年那人月白长衫,挽弓搭箭,一气呵成。

    一记便是多年。

    岚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贼贼笑道:

    “殿下喜欢,何不寻陛下,求一道赐婚圣旨。”

    楚蓁睨她一眼,抬手,屈指。

    毫不留情地,弹了岚越一个脑瓜崩,疼得她龇牙咧嘴。

    “以他之才,不该为人裙下之臣。”

    岚越揉着痛处,咕哝道:“可好不容易,有人能入殿下之眼。”

    “就这样放弃,多可惜啊!”

    楚蓁垂眸,“喜欢,又不一定要得到。”

    “成为驸马,于他而言是折辱,对谢氏亦是。”

    “岂能因一己之私,坏了皇兄,好不容易寻来的良才。”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只偶尔看上一眼,知道他和他身边之人安好,便足矣。

    岚越还要说点什么,就见另一边的街道,混乱突起。

    有妇人尖叫之声,亦有孩童啼哭之声。

    楚蓁迅速收敛好情绪,往那处看了一眼。

    可惜太乱了,什么也看不清。

    忙带人往下走去,一边吩咐道:“去寻兵马司的人,来维持秩序。”

    而谢玉衡一行,正在一处灯谜摊位前。

    谢明诚正苦思冥想呢,忽闻后边人潮涌动。

    忙化身为母鸡,护着谢玉衡先到一旁屋檐之下。

    又折身回去,引导人群疏散。

    等人潮散去,几人寻人一番打听。

    才知道原来是,那边刚刚发生了命案!

    “哎哟我滴老天爷,真是嘿死人咯,还好窝跑得快!”

    货郎拍手,给自己顺着气。

    “怎么说?老哥。”谢明诚递上一竹筒姜蜜水。

    货郎警惕看他一眼,确定不要钱。

    这才接过,咕噜咕噜,两下喝了个干净。

    完事一抹嘴巴,开口道:“刚那头儿,有两个小娃子。”

    “其中一个年岁小些,看着才两岁多点儿。”

    “但你不要瞧人家小哇,丫鬟婆子一大堆,也不晓得是啷个家头的公子哥。”

    说着话,货郎只觉腿脚发软得厉害。

    就地扫了扫灰,坐下后,继续道:“偏生也是个霸道的。”

    “一眼就瞧中了别人家娃娃,手里头的灯笼。”

    “那人家娃娃咋个让嘛,你要就给你哦,莫不当自己是天王老爷。”

    货郎重重叹息一声,谢竹书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当然是两边的人,打起来了撒。”

    “还不等巡逻队到,那个要抢人灯笼的小娃,人头就落了地。”

    “那血飚得,老高了。”

    货郎啧啧两声,似回想到当时情形,又打了个冷战。

    谢竹书听完之后,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同情吧......好像没有。

    这种仗着家世,欺负人的小公子哥。

    谢家以前没发达的时候。

    他在书院念书,又不是没遇到过。

    可让他觉得大快人心吧,好像也没有。

    就是一整个复杂情绪。

    直到次日方知,死的那个小娃。

    是工部右侍郎,池观旭的小儿子。

    老来得子,在家中备受宠爱。

    池观旭平日里,爱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可惜,昨儿兄弟俩,一个忙于烟花扫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