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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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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委实没有猜到他的意图。

    只顾得上心里吐槽两句,你可扯淡吧!寻常夫妻吵嘴自然是有得吵,你这好好的倒是来讨骂。

    她长这么大,??遇见这境况还是头一遭。

    沈荞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陛下您干什么啊!好好的,??我却骂你一句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她有病还是他有病。

    司马珩说完亦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听她拒绝,??更觉得烦躁,“孤就没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你那日还说,??肚子里憋了一万句骂,到底憋了什么骂,骂来叫孤听听。”

    你……确定?

    你确定我可不确定,骂完我估摸着我的脑袋也不保了。

    职场上老板说: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提。

    谁当真谁是傻子。

    沈荞可不想当傻子,于是沈荞真诚摇头,??“陛下说笑了,??那日自然是心里害怕,为自己壮胆胡言乱语罢了,那时臣妾都觉得,怕是挺不过去了,幸好有陛下陪着。”

    司马珩微微挑了下眉,??她那日可不是这样说的,她那日表情愤愤,??谴责他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又不是止疼药,说这些没要紧的话……你诚心是来气我的。”

    “我讨厌死你了,生孩子为何这样痛?”

    ……

    后来她似是还骂了什么,??他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她很痛,连带着他的心也是疼的,安慰她几句,最后却招她一通数落,言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自小他虽不受宠,可也无人敢这样同他说话,他却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司马珩这会儿低头又看了她一眼,瞧她又恢复那副温柔含笑的样子,不由抿了抿唇角,不痛快。

    真不痛快。

    -

    沈荞以为哥哥总会多待几日的,可没想到第二日哥哥就走了。

    递了消息进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城门口了。

    沈荞一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就好像失而复得又复失,那痛苦是百倍的。

    外头这样乱,时不时就有消息传来,这里死了多少人,那里有多少伤亡,那些出征的武官将领们,便是死了,也要等仗打完尸体才能送回来,手下将士扶柩归来,悄没声息的,怕百姓恐慌。甚是有时连尸首也找不到,只能在棺里放衣冠、染了血的铠甲,亦或只是一把剑、一个不起眼的物什。

    沈荞以前总想着,哥哥以后会是大将军,若他来日论功行赏,掌了兵权,成为功臣良将,沈荞便不是依附在司马珩身边唯唯诺诺的小妃子了,她便也有了倚仗,有了娘家。

    可那时只是想结果,如今却不得不思考,一个微末出身的人,要受多少苦,流多少血,受多少伤,才能功勋卓著,成为威震一方的大将军!

    那倚仗,她宁可不要。

    可昨日哥哥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阻拦的话她便说不出口了。她倏忽想起上一辈子,哥哥为了她放弃了很多东西。

    如今却能坚持地说想走自己想走的路,应当也是因为看她如今过得不错,她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揪心,舍不得,却又不敢开口。

    于是变得好难过。

    叶小植忙上前一步,“娘娘莫哭,咱们现在出宫,兴许还能送大人一程。”

    其余太监侍女都跪下来,不知所措着。

    不多时王生来了,哎呦喂了声,“娘娘可莫伤心,叫陛下听到了,又要心疼了。”

    沈荞闷哼了声,我伤心难过还要顾着他心情不成。

    ……好吧,要顾着。哄好了皇帝,哥哥也能好过些。

    沈荞抹干眼泪,“跟陛下说,我想出宫。”

    王生笑道:“娘娘跟奴才走吧!陛下早就安排好了。”

    沈荞愣了愣,继而点了下头。

    沈荞在城门外见到了哥哥,他牵着马,依旧一身白衣,风光霁月,温润儒雅,沈荞自小就觉得哥哥像读书人,于是看着看着,眼眶便又热起来,不知他在战场上是如何拿起刀剑拼杀的。

    沈荞刚出月子,身子骨还弱,出来的时候披着厚厚的狐裘,又揣了手炉,此时因为难过,整个人都显得脆弱可怜。

    沈淮看着妹妹,勉强勾起一抹笑意,顾不得礼节,抬手替她拢了拢衣裳,轻声道:“都这么大的人,怎生还是这么孩子气。待仗打完了,哥哥也就回来了。”

    沈荞点点头,“你不许说话不算话。”

    “一定不会,便是腿断了,爬也会爬回来的。”

    沈荞气得直呸,“你不许说这种话。”

    -

    司马珩在在城外军营巡视,宁州刚打了一场胜仗,收复了十几座城市,大军回来,伤亡却也惨重,为了犒劳军士,司马珩亲自来探望。

    容湛附耳过去汇报:“娘娘的兄长已经离开了。”

    “她呢?”

    “娘娘还在哭。”

    司马珩蹙了下眉头,“她身子骨还不好,就看着她这样哭下去?”

    容湛垂头,满脸迟疑,“没有人敢拦着。”如今谁都知道,陛下对贵妃极尽宠爱,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况且刚诞下一对皇子皇女,母凭子贵,更是贵不可言,无人敢招惹,宫里头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瞧见沈荞,一个个战战兢兢伺候,不敢怠慢。

    伺候在身边的人,也只敢小意讨好,忤逆会得罪人的事,谁也不敢做。

    只叶小植哄了几句,沈荞哭得更伤心了。

    论功行赏,兼置酒设宴,犒劳完三军,司马珩几乎未多停留片刻,便赶回了宫中。

    清和宫里鸦雀无声。

    沈荞哭得久了,这会儿才睡下,下人们安静无声。

    守夜宫女瞧见陛下来,忙起身要行礼,司马珩挥了下手,制止了。他来沈荞这里,向来不喜欢大张旗鼓,因着通传之后,沈荞必然出门按礼来迎,他不想看她那副样子。

    他轻手推开内殿的门,宫女在身后福身作揖,悄然退下了。

    沈荞在做梦,梦里混混沌沌,似在逃亡,身后不知道什么在追着自己,她跑啊跑,跑得鬓发四散,珠翠委地,鞋子都丢了,四下茫茫然,没有尽头,回头亦无路,绝望又窒息。

    这时忽有人握住她手,轻声道:“小荞。”

    沈荞紧紧握住那手,似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蓦然睁开眼,看到坐在床侧的司马珩,声音沙哑:“陛下……”

    灯灭了几盏,只留了夜灯,昏黄明灭,映照在她脸上,眼睛都哭肿了,这会儿还泛着红,他抬手抚了下她的眼睛,“以后不许这样哭了。只此一次,往后谁再惹你这样哭,便是兄长,孤也唯他是问。”

    沈荞清醒了,握住了他的手,虽然狗皇帝一如既往的直男,但大约是刚刚经历过离别之痛,又做了个噩梦,此时觉得他在身边,竟意外的感到欣慰。

    沈荞起身抱住了他,伏在他肩上低声说了句,“陛下怎么回来这样晚,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身子也这样冷,怎么也不添件衣服。”

    司马珩白日里一直觉得不痛快,大约是月子里她不大理人,他日日哄着,变着花样叫她开心,辛苦忙了一个月,不见她开心多少,却比之前要好很多了,如今见了兄长,却哭得像个泪人。

    自己那心意,便看不见了。

    只眼见着她对兄长是上心得很,明知道她不知生死地盼了许久才会这样,可到底是觉得心里酸得慌。

    然而此时听她两句关怀的话,那股郁闷便又消散了。

    他弯了弯唇角:“是有些饿。忙着赶回来瞧你,饭都没吃几口,风大,身子便冷了。冷着你了?”

    沈荞细嫩的手掌覆在他手上,轻轻搓了两下,扬声叫了句,“环儿,叫小厨房备吃的过来。”

    外头应了声是。

    沈荞才低头,带着埋怨说:“陛下怎么这样忙。”

    “怎么,思念孤?”

    沈荞嘴角抽搐了下,不是,下午毓儿和阿景还在闹,我不大应付得过来,主要育儿是件大事,我觉得你比我熟练,你不在,我怕我把俩孩子养成小混蛋。

    毕竟她小时候只有追鸡撵狗的经历,没干过什么正经事,读书也不行,字也习得不好,加上她是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同封建社会有着天然的壁垒,真叫人头疼。

    但他这样问了,沈荞也不好伤他自尊,只好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陛下正事要紧,臣妾不要紧。”

    司马珩瞧她一脸幽怨又替他着想的样子,抬手将她按进怀里,“孤会尽量腾出时间陪你的。天下固然要紧,你和孩子自然也要紧,莫要伤心。”

    沈荞“嗯”了声,倏忽感叹一句,“陛下,无论来日如何,臣妾都会记着陛下的好的。”

    他对她,其实真的够好了,只是身份悬殊,沈荞不能奢求他会永远爱护她,若哪日他不爱了,她不知自己下场会如何,所以只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太依赖他,莫要沉沦才是。

    司马珩蹙眉,“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沈荞摇摇头,岔开话题,冲他笑道:“陛下,臣妾告诉你个秘密。”

    司马珩:“什么?”

    “我又长高了。”

    司马珩:“……”

    沈荞觉得他不懂自己的快乐,“陛下不知,臣妾小时候还被大鹅追过呢!为什么呢?因为邻居哥哥告诉臣妾,摸大鹅的头能长高。我便去摸它的头,然后它追着我满院子跑。为了长高,臣妾也是拼过命的。”

    司马珩:“……”

    他唇角抽搐了一瞬,“孤觉得,毓儿和阿景,还是孤亲自带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