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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林骁拖着个行李箱过去惊蛰那里的, 去的时候给『奶』『奶』说，自己宿舍空调坏了，来这儿暂住两天。
他也没想能和惊蛰住一块儿, 只是想着睡沙发也行，或者书房, 这房隔出来一个小书房，只是空间很小, 里面有个行军床，但连个窗户没有。
况且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这儿适应。
或许住几天就住不下去了呢！
他只是想试一试，想努力找到两个人之间相处的平衡。
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时候，就先走着, 为非就是走对了，或者走错了, 不走就永远是这个僵局。
凡事不要强求, 顺其自然就好, 邢曼女士常常挂在嘴边。
可惜人很多时间喜欢跟自己较劲。
林骁长这么大没受过这“苦”，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到底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但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怨怼,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大可以选择另外的人，选择另外轻松的方式，但可惜他做不到。
想要到一些东西, 就必须要失去一些东西。
他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到沈惊蛰的欲望，比失去的那些强烈。
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林骁把行李扯进房间的时候，『奶』『奶』正走出来, 笑眯眯地拉他的手，问他饿不饿，渴不渴。
他原本还觉自己唐突, 怕『奶』『奶』不高兴，这会儿看到『奶』『奶』这样，才松了口气，搂住『奶』『奶』的肩膀，亲昵地说：“『奶』『奶』不饿，但想吃您包的饺。”
『奶』『奶』拍着他胳膊：“那还不简单啊！”
对于人，喜欢做的吃的，最能让他们获满足感。
林骁看着不大靠谱，其实做什么很细心。
『奶』『奶』是个急『性』，还没中午呢，就先去忙了，惊蛰帮他把行李拖到次卧的房间去，林骁跟过去，进了卧室门才从后面抱了下惊蛰，脑袋搁在肩上，小声说：“你给拖进来，还真让跟你睡啊！”
惊蛰扭头看他，一副疑『惑』的表：“不然呢？『奶』『奶』可不乐意跟别人睡。”
就这两间卧室。
没想过让他睡沙发，不然也不会让他过来了。
他长这么大，是娇惯着长大的，并不想让他为一再将就。
惊蛰甚至为他买了床垫，又买了一个加湿器，然后还换了遮光窗帘，总觉还不够，把衣柜也腾出来多的地方留给他。
他这个人，挑剔很。
林骁笑了下：“不是……是说，『奶』『奶』不会生气吧！”
『奶』『奶』宝贝惊蛰，谁知道。
惊蛰摇摇头：“不会，跟『奶』『奶』说了。”
林骁觉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惊蛰觉他很傻，忍不住戳了他一下：“那骗你干什么。”
“那是不是……”允许干什么了。
惊蛰捂住他的嘴：“再闹你去睡厕所。”
林骁低声笑起来。
惊蛰跟『奶』『奶』说的时候，是晚上，坐在『奶』『奶』床边，搓着手，小声试探着问：“『奶』『奶』，林骁要是来里住，你会不会觉吵。”
『奶』『奶』半梦半醒，声音含混着：“尧尧要来这里住啊？”
惊蛰“嗯”了声，迟疑说：“他住不惯宿舍，想过来一起住。”
林骁其实也不大住宿舍，经常出去住，只是个托辞罢了。
『奶』『奶』『迷』『迷』糊糊“嗯”了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惊蛰抿了抿唇，有些自言自语说：“『奶』『奶』，觉对他不好。”
『奶』『奶』睁了下眼：“为什么这么说呢？”
惊蛰低头，手指意识地搓着：“不知道，反正就觉不好。”
『奶』『奶』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捉住的手拍了拍：“为『奶』『奶』，『奶』『奶』知道。”
年纪大了，惊蛰总是不放心，两个人几乎是相依为命，谁也法割舍谁。
把重心放在这里，必然会忽略尧尧。
可若重心放在他哪里，惊蛰这样的『性』，是会愧疚不安的，还小，并不能妥帖地处理好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只会怪自己。
惊蛰刚和尧尧谈恋爱那会儿，就犹疑过，觉没什么时间和空闲，对他来说不公平。
还是说：“试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这辈遇过太多的世事常，深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浅薄的转身就再也遇不到，早就看很开，人是要分别的，但能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
并不是觉和尧尧的感很好才鼓励两个人，只是希望惊蛰能勇敢地去爱、去接触这个世界的好与不好。
总会去的，总会离开的，而今后漫长的余生，惊蛰需要自己去面对了。
或许会走错路，或许会有遗憾，但谁能一帆风顺呢？学着去面对去解决那些生活里有可能的风险和困境，比一味逃避要有用。
惊蛰狠狠摇头：“不是。”
『奶』『奶』再次拍的手：“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妹妹，『奶』『奶』一把年纪了，黄土埋半截了，但『奶』『奶』不糊涂，你这么大了，什么事可以自己决定了。你们年轻人感的事，『奶』『奶』不懂，但知道尧尧是个好孩。”
惊蛰趴在『奶』『奶』胸口默默流了好一会儿眼泪。
觉『奶』『奶』什么知道，可正是为如此才格外难过。
惊蛰铺好了床，然后林骁就在这里住下了。
两个人不大自在，各睡各的，林骁也怕失了分寸不好，毕竟『奶』『奶』还在呢！所以他还算规矩。
有一回梁冰问惊蛰：“你俩住一块儿了？”
梁冰是军训认识的那个女孩，同专业不同班级，但后来也经常联系。
惊蛰头：“嗯。”
梁冰迟疑地说：“太早了吧！说句话你别生气，觉同居太早贻害穷。”
惊蛰张了张嘴，也不好说两个人就是单纯室友的关系，反正住在一块儿了，可能别人眼里俩人就是……那什么了。
于是也觉没有了解释的必要，只是笑了笑：“没事，这个事也想过，但感觉还好。”
说话一向温和而坚定，就好像没有什么事在掌控之外似的，梁冰便觉自己多虑也多管闲事了，笑了下：“那就好，这也分人嘛！感觉你男朋友人还挺好的。”
惊蛰头。
他确实很好，好到惊蛰不想错过他。
有时候觉自己很自私，明明给不了他同等回报的爱，也还是忍不住把他圈在身边。
想紧紧抓住他，不想松手。
知道他为什么想跟一起住，并不是为想发生些什么，只是两个人总是很难碰到一起去，他总是有时间就去找，但这样单方面的奔赴，又能维持多久。
惊蛰也意识到了，但总是很忙，常常彼此失彼，偶尔会想：会分手吧！
他会累的，会厌烦的，会发现高中很小，世界很大，会有多好的人。
而渺小又普通，只是恰巧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出现在他面前，并没有多特别多耀眼。
随时可以取代。
但他没有，他还在努力想解决办法，他还是很喜欢，所以惊蛰也愿意努力多靠近他一些。
做的还不够多，知道。
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已经和他住很久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愿意让他进入到的世界里，到的未来去，他们一起努力。
会越来越好的。
只要他不放弃，也不会。
秦雪问过，跟林骁在一起会不会有压力，头，当然会。
但是向来不是个会为这个而打退堂鼓的人。
一辈漫长又短暂，不妨大胆一，勇敢一。
只要林骁觉是良配，就会努力去做好来校正两个的步伐。
不希望像母亲和父亲那样一再错过，而最终变成永远也法弥补的遗憾。
觉很幸运了，至少贫穷自卑等一切在自己身上的负面素，是可以克服的。
比起生死，这些不算什么，而还很年轻，未来有限可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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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没有统一供暖，天气很冷的时候，暖气显稀薄，惊蛰怕冷，晚上蜷缩在里，两个人各盖了一条，扭过头的时候看到他胳膊还『露』在外面，于是抬手给他盖了盖，刚盖上，他又伸出来，于是惊蛰就想，他是有多热啊！
然后惊蛰伸出一只脚悄悄伸进他里。
林骁刚睡着，睡『迷』『迷』糊糊，蓦然冰一激灵，然后睁开了眼，看着，好一会儿眼神才聚焦，似乎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笑地挑了下眉，然后掀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意思是：你可以过来睡。
惊蛰大约只迟疑了两秒钟，然后就钻了过去。
林骁把裹在里，搓着的手，低声笑着：“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好像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可就是不一样，漂亮，干净，柔软，让人心生喜欢。
惊蛰声音闷在他怀里，小声说：“你别闹，不隔音。”
林骁撇撇嘴：“那你这让怎么睡！”
惊蛰想了会儿，拿着手机给他播放了一首大悲咒。
林骁头，顿时觉自己灵魂到了净化：“你真是的好妹妹。”
惊蛰笑浑身发颤，把手脚塞在他身上，暖了会儿，四肢的血『液』似乎才开始流动，借着那一暖意去亲他下巴。
林骁觉惊蛰很过分，每次主动，但只主动一，等他忍不住回头去索取多。
但每次他会上钩。
谁让他喜欢。
林骁呼吸紊『乱』地抵着额头喘息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你是姜太公转世吗？”
这么会钓鱼。
惊蛰思考片刻才明他说的什么，眯着眼笑了下：“愿者上钩啊，哥。只能说你是一条傻鱼。”
“别叫哥了。”
“嗯？”
“有负罪感。”
“……习惯了。”
“那叫哥哥吧！”林骁挠着手心，笑有儿不正经。
惊蛰叫不出来，并且狠狠踢了他一下，林骁还在笑，抱着翻了个身，让翻到那边去，压着让不能动。
两个人闹到后半夜才睡，可惜睡着了，林骁失眠了。
他常常这样失眠，比如搬过来的第一天，他原本以为不过就是跟人合住，那有什么呢？但就是有什么。
就是折磨人。
每次要安慰自己：正常的林骁正常的，你是个正常人。
过年的时候，林骁终于才回了住，顺便把惊蛰和『奶』『奶』请去了，『奶』『奶』本来不愿意，过年就是要合团聚，外人在算什么呢！至少惊蛰送去林正泽那里，是迫不已，已经打扰人那么久了，不能再这样打搅人。
况且一个太婆，还要人拿手拿脚的，不自在。
林骁哄了好久，说他们本来过年也不热闹，父亲这边早就没有亲人了，母亲和姥姥关系一直不太好，姥姥那边亲戚也不大亲近，每逢过年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就算不错了。
况且『奶』『奶』也不是外人，林骁跟邢曼说：早晚是一人。
最后林骁说，里有一批山里干货，阿姨不会处理，做出来也不好吃。
『奶』『奶』才有了儿精神头，唉声叹气说他们糟蹋东西，最后决定自己过去帮忙。
邢曼觉林骁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他去跟妹妹一起住的时候，是后来才知道的，算是比较开明的母亲了，可依旧瞬间头皮发麻，大半夜睡不着跟出差在外的林正泽打电话：“你说你儿不会干什么出格事吧？”
理智告诉自己，孩大了，应该学会自己拿捏分寸处理事了。
可感上又接受不了，大概是知道他们还太年轻，未来充满了变动，太早交付全，容易受伤害。
而惊蛰一对于林正泽来说，又是很特别的存在。
林正泽就差拿着皮带抽林骁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早就开始动歪心思。
邢曼只能极力拦着：“孩大了，大了，你消消气，觉尧尧不是没分寸的人，就是……就是，嗯，到时候说说他，你别『乱』来啊！他哪天要是对不起惊蛰，替你打死他。”
于是过年的时候，邢曼把林骁拉到一边去，板着脸教训他：“你二十了，可不想管你，但是……做好保护措施，不要到时候等出事了你再来认错，晚了，你的腿就不保了。”
林骁觉怪冤慌，他可什么没做。
但也没有解释，毕竟今天没有，不一定明天还没有，于是他提前认下了：“知道了。”
甚至还有儿高兴。
惊蛰住在林骁的隔壁，『奶』『奶』自己住一间屋，睡眠浅，不大喜欢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
夜里林骁去敲惊蛰的门，惊蛰一开门，林骁闪身进去，一秒关门。
本来惊蛰正正经经，他闹顿时心虚，仰着头看他：“你……你干嘛！”
好好的，这么着急关门跟做坏事一样。
林骁装模作样扮可怜，低着头，哀怨道：“习惯跟你睡了，自己睡睡不着。”
惊蛰想到里林叔叔邢曼阿姨在，『奶』『奶』也在，还有孙姨和另外一个政……
虽然林骁之前在也住很久了，但惊蛰还是觉这样不太合适。
地摇头：“睡不着睡星星。”
林骁拉着的手：“这么残忍呢？”
惊蛰头。
林骁笑了下，不卖惨了，改变攻势，推着往房间里头去，嘴巴贴在耳边，轻声说：“求你了，明早一大早就走，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
惊蛰还没开口，他又亲嘴角：“哥哥给你暖窝。”
惊蛰恶心到了，知道他故意的，一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笑着踢他：“你真是烦人死了。”
林骁看这态度就知道不会赶走了，抱着滚到床上去，蹭的脖，又故意闹：“你说气话，不信。”
闹着闹着，两个人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惊蛰故作镇定地背过身：“睡吧！”
林骁从背后抱住，头搁在颈窝里，小声说：“洗干净了。”
惊蛰装作听不懂：“哦。”
过了会儿，林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也背过身，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闭上眼开始数星星：一颗星，两颗星……一百个沈惊蛰……
惊蛰睁着眼，眨了好几下眼睛，好像什么绪击中，心里酸胀着难受，忽然翻过身抱住他，在他愕然的表里捂住他的嘴，附在他耳边说：“你动静小儿。”
林骁的尾巴几乎在一瞬间翘到天上去，他把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没理解错，他握住手腕，把手拿开一，轻声调侃：“可是挺隔音的。”
惊蛰面表看着他：“……后悔了。”
林骁才不吃这套，揽着腰拉进怀里：“晚了。这个人最擅长寸进尺了。”
惊蛰撇嘴。
林骁怕后悔似的，三两下剥了的睡衣，在锁骨上留下个牙印，惊蛰推着他的脑袋：“你属小狗吗？”
他含混不清地在喉咙里溢出一句：“嗯。”
惊蛰觉热，把拉开了一。
他把五指『插』进指缝，觉不够，又紧紧握住，然后处安放似的拉到头顶，低着头去亲，惊蛰一直在看他，看他笨拙而又热烈。
然后惊蛰主动凑过去回吻他，他愣了下，然后紧地贴住。他好像很开心，然后惊蛰也觉开心了。
他看起来很『毛』躁，但又似乎很有耐心。
惊蛰甚至觉自己比他莽撞。
不知道过了多久，惊蛰觉很久，久到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是这辈还是下辈。
“哥……”
“嗯？”
“……没事。”
就是想叫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