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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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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时候法律能替我们做出最正义的审判,有时候不能。因果轮回,有时候是被动地,有时候,是主动的。

    作为秦以乐的父母,y城有名的世家,就算法律不能,他们也必然出手。

    秦家的女儿被这样一个下九流的女人害死,还想全身而退继续红尘,你当,秦家是纸糊的吗?

    事件结果出来的第二天,y城大街小巷都播报着,刘雨柔故意挑衅那段内容,被刻意形容得有声有色,把她猖狂不要脸,心机恶毒的面孔,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大众面前。

    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社会上也在议论纷纷,都在说支持给刘雨柔定罪。

    大家都说,言语伤害也是伤害,是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当然法律不是闹着玩的,不是谁说定罪就能定的。

    大众舆论的力量,是一个强大的漩涡,如深渊般的吸力,只要开始了,很难拔出来。

    在连续三天的压力下,刘雨柔被学校直接通告开除,整个y城大学表示不会接受她。并且,她的退学通知及学籍档案上,清清楚楚记录了此番事件。

    可以说,她的大学生涯已经完了,任何一个学校,都不可能要这样品德堪忧的学生。她想在大学里找到人生跳板,跨越阶层的梦也随之销毁。

    她后悔吗?她依然不后悔,不悔过,她只是更恨。

    恨秦以乐有这么好的家庭实力,这么好的父母在保护她,哪怕人死了,自己都还是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刘雨柔后来的事情,穆言就不知道了,据说离开y城了吧。

    不离开,估计全家都活不下去。

    说回尹尘,原本想跟刘雨柔同归于尽的他,被穆言拦了下来。具体怎么拦的,穆言没有多形容,能想象到,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只说他后面想通了,人生还是需要继续。

    后来的两年,尹尘完成了学业,成绩优异有大把公司争抢,可他都拒绝了。

    他接受了一个小公司的offer,不坐班兼职的工作。以他的能力和收入,已经足以改变生活,顺便把父母亲接到身边来照顾着。

    人生中的挚爱已经不在,他更明白了珍惜二字。往后的岁月,起码,他要留住时光,尽所能去孝敬父母,让他们清静自在,安享晚年。

    尹尘在毕业那年,问穆言借钱投资,开了这家朝花夕拾。

    他说那就是秦以乐一直描述的那种,想一起生活的地方。简单的生活,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起认真吃饭,享受美食。

    秦以乐这个善良又美好的姑娘啊,对尹尘从来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她的心里住着的,永远都是我们两字,这二字胜过一切,超越了家庭背景物质条件。

    或许很多人都酸道,说那还不是因为她本就拥有足够的面包,只需义无反顾地追求爱情。

    是啊,确实是这样的,那又怎样?衣食无忧是她的加分项,凭什么不能骄傲?

    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可这份不公平,也不是从天而降的。有他们父母辈的付出,有一代一代的积累,说不定,还有因果轮回。有的人天生就比别人得到的多,付出的少。

    这就是尹尘和秦以乐的故事。

    穆言是个情绪起伏不大的人,他的言语形容间,很多情节与过程,都是轻描淡写带过去,像是在客观的讲述一个事件。

    可仅是这样,殷一已经听的泪流满面,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z大秦以乐事件她是知道的,当年传得满城风雨,一堆人去学校门口抗议,要求严惩刘雨柔,尤其是学生群体,情绪激动。

    甚至还有人,去秦以乐出事的地方,也就是穆言在z大旁那个网吧前,献花悼念。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5年,殷一印象不深刻了。

    对于那年的她来说,此间的爱恨情仇太浓烈,她还不能理解。

    穆言看着沉浸在别人故事里,悲伤得不能自已的女孩儿,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不敢想象,如果角色换做是她,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能抗过来吗?

    “好可惜,秦以乐小姐姐那么鲜活美好。她一定很遗憾吧,最后也没能看见尹尘自称“秦以乐男友”的样子。”

    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回头路。难道,人总是要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吗?不知怎的她把目光定格在了穆言的脸上,眼神里恍惚着。

    穆言的目光与她对视上,她吓一跳赶紧往下看,耳根都红了。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怎么会代入感那么强!

    “是吧,但若从开始就不开始,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是一个对感情没有希望的人,却也是一个感性思维较为极端的人。

    他觉得,如果尹尘坚决不接受秦以乐,那总有一天秦以乐会放弃,那,悲剧也不会发生。

    最后的结果都是要失去,那还不如别开始吧。

    殷一被他这个逻辑震住了,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中,这么天之骄子的末日大神,穆言学长,为什么会那么悲观消极,对感情这么排斥?

    他略显冷清的身影里,似乎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觉得他的神情很压抑很痛苦,像是被关在黑屋里的小孩,正在寻找出去的道路。尽管这只是他们见的第二面,她却已经看向他的心里。

    “可错过了,肯定一辈子后悔。”

    她的眸子坚定地发亮,17岁的她还如同一朵洁白的栀子花,纯净,发光发亮。

    不曾经历过这样刻苦铭心的爱情,不曾感受过情爱的风雨,她没法去评论他们该不该开始,该不该在一起。

    可她坚信,生命里有许多东西不能错过、即使结局不够美好,但是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足够一生回忆。

    是吗?错过会更痛苦吗?

    穆言的情绪在无形的变化,内心的两股力量,又开始挣扎,斗争。

    殷一略带疑惑地看着他,像是想从他平静的眼眸里,找到一丝丝认同,也像是在问他,难道不值得爱一场吗?

    而他也注视着她,内里理想和感性不断在撕扯,可他早已习惯,用面无表情来掩盖着自己波澜起伏的情绪。

    “上菜二位。”饭菜好了,尹尘端着托盘进来,解救了他俩的对视。

    一道春笋烧肉,新鲜的时节笋心吸足了肉的香味,肉中又带有笋的清香,一点不腻,入口两者相融的味道很饱满,让人食欲大增。

    一道莴苣火腿炖鸡汤,鲜美绝伦,舌头要鲜掉了。

    还有一道菠菜豆腐,清新简单,搭配得很到位。

    简单而精致的家常菜,吃得殷一心满意足。对面穆言的进食情况,似乎也很享受今天的美食嘛,看来又多了一个两人的共同点。

    可她不知,她满足的是味蕾,而穆言满足的,是这份与殷一同在时,人间烟火气的真实感,像极了两人一日三餐的温暖。

    “真是太有家的味道了,简单而用心,这才是最高级的美食呀。”殷一喝着鸡汤,发自内心的感叹。

    原来她也有这种感觉?

    “嗯,这是尹尘想给秦以乐的味道。”也是……他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味道。

    望着这满屋用心的布置,桌椅板凳,软装配饰,无一不讲述着主人付出的心血。哎,真替他们感到可惜,如果那个小姐姐还在,那这间屋里子,一定全是幸福的味道吧。

    她想,如果是她遇到了心爱的男生,也一定会奋不顾身,不计后果。

    活着已经有那么多事情,要自控要忍受要三思而后行。那么对于感情,真实,真心,随性一些,又怎么呢?

    夜幕降临,茶饱饭足的他们,在夜色笼罩下一起返回市区。

    一路上气氛安静,两个人没说几句话,无声地欣赏着沿途的街景。并没有尴尬,反倒觉得自在又舒服,像是理所应当,像是……

    殷一十分真诚地,感谢穆言的晚餐,真的是很特别的一顿饭。

    如果被游戏里的末日迷,加学校里的那群穆言粉丝们知道,一定又是把她说得乱七八糟,喷得狗血淋头吧……

    哎,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过好像她也没人可告知啊?

    穆言把殷一送到了家门口,目送着她进门,看着房间里的灯光亮起,他缓缓开出小区。

    走的时候,他顺便扫了一眼隔着几栋的地方,殷一说那是熊毅杰家,两人同一个小区一起长大。熊毅杰没上大学那会儿,两人经常一起上下学。

    突然他觉得这个小区不错,可以考虑看有没有空房出售,买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