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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在门外接着于氏的话,就说出了这么句。
有闺女的不光是大房的几位,二房也同样有个席茹在。虽说大房这边女儿家是多了几个,可问题是席府的所有产业,也同样都把持在大房手上。
就算再多几个小姐,人家也不愁添置嫁妆。可二房就没那么好了,每月不过是分着那么点点利钱,还不是固定的。
有时生意场上难免有个顺不顺的,所以分到手的银子也不时的多点少点。加上二房那边又是个不懂经营的,到目前还真的没有给席茹攒下多少嫁妆钱。
因此陆氏临进门的这句话,可是将席茹母女说的心里不得劲。
席氏三房就是这点好,虽说门丁单薄了些,可人家有个儿子。日后没有分家产这些争斗,更没有女儿愁置办嫁妆,加上三房的又是个读书的,平日也不爱交际。
因此可不像二房这边,每月虽不富足,可也不愁吃喝穿戴,更不愁没有花用。
“老三家的,可别把话说的那么不中听。你们那边虽说没有赔钱的,可也不是有个要娶人进门的,你以为日后那聘礼会少了?”
于氏到底心里不服气,因此说不着三房的闺女,便说陆氏和席绱的儿子席辰日后娶妻。
反正这于氏就是见不得谁比她们好,看着谁过得如意些,就满心的不自在。
“这就不劳二嫂子你操心了,我们三房这边虽比不得大房这边。
可也没有整日那些出项,加上妾身夫君更是节俭,日后不愁我家辰儿娶妻纳妾。倒是二嫂这边,呵呵——”
陆氏平日里贤惠,不过那都是对着自家人的。遇到这个二房的嫂子,陆氏刚嫁进席府的时候,可没少受欺负。
那会子刚进门,只能处处忍让,直到后来席凝羽的亲娘看不过,出头帮着三房挡了好几次二房于氏的欺辱。
后来嫡夫人过世,陆氏才渐渐的学着厉害了起来,处处跟于氏顶撞,起初自然斗不过她。可随着时间推移,久久之后,也不输给于氏什么了。
现如今于氏也知道陆氏不好欺,才各自安宁了这么些年。
席氏一门三房的夫人一时都聚在一起了,而黄氏让金秋去请席凝羽,此刻金秋也小跑着总算到了宁意院。
“二小姐,您快去夫人那一趟吧。二房的夫人带着人闹到夫人那里去了,夫人让奴婢赶紧来请您!”
席凝羽正和蟾儿坐在廊下玩五子棋,这玩意儿还是以前在淮州时,席凝羽教给身边这几个丫头的。
今日闹了这么一场,席凝羽一时心烦,就让蟾儿陪着玩了起来。这才刚玩没几局,就见金秋跑来。
“知道了,你先回去夫人那里,本小姐随后就到。”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金秋出去后,席凝羽扔下了手里捏着的几枚棋子。然后让蟾儿为自己整了下仪容,叫上清影和清琼,只留下鱼儿守在院子,因为还有梁嬷嬷需要人给她熬药。
就这么,席凝羽带着三个丫鬟就往黄氏的院子走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席凝羽到了院子门口。
隐隐约约就能听见屋子里有人在吵闹,不过席凝羽心下有些奇道,怎么三叔母陆氏的声音也从屋里传出。
不过席凝羽倒不怕这位三叔们是来跟自己为难,毕竟之前三房那边对自己可是暗中维护着的,虽说那三叔还没见过。
可不管几次与三叔母畅谈,或是遇事,三房那边都是善意的。因此席凝羽虽然心中疑惑,脚下也没停住,仍旧抬腿进了屋门。
见席凝羽进了屋,屋内瞬间凝了一凝。
黄氏被于氏吵闹的正头疼,见着席凝羽进来,才长出口气。
“羽儿,你可算来了!”
黄氏从席凝羽回府这么久,这是头一次,这么期盼见到这丫头。在没有别的时候比此刻,觉得能见到席凝羽是如此让人舒服的了。
席凝羽看了屋内几人一眼,也只对着三叔母陆氏微微笑了笑。
“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招我过来所为何事?”
席凝羽也不耽误,更没多余的废话。直接就问找我啥事,虽然自己心里明白,可也还是要问一句,不然不给别人接话的机会,岂不是不厚道。
正如席凝羽所料,自己话音刚落,就见黄氏还没来得及搭话。一边的于氏就先蹦跶出来,冲着席凝羽横挑鼻子竖挑眼。
“瞧你这个没点规矩的,难怪今日敢这么大胆的欺负我儿子。
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这府里哪轮得到你欺负人,不过就是个死了娘,还遭人嫌的赔钱货,你也敢在府里蹦跶!”
于氏说着,就让身后的婆子上前要抓席凝羽。说是非要大席凝羽几巴掌,好给她身后的席帆出气。
几个婆子也是日久跟在于氏身边的,也都学的些不知礼数,也不看看此刻尚在大房夫人面前,就这么上来要动手拿人。
黄氏见这番场面,也是被气的急了。抓起身旁放置的还有茶水的杯子,就往那几个婆子身上扔去。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房的夫人?嗯!当着我的面就敢拿我大房这边的人,何况还是嫡小姐!
于氏!你今日也太放肆了些吧?我叫羽儿过来,是让你们当着面把话说明白,可不是叫她来让你当着我面儿打的。
这席府几时轮到你二房的当家做主了?”
还别说,到底是平日管着府中中馈的主母,虽然年纪不甚大,可一旦动怒,威势还是有的。
这一下还真将屋内的人震住了,尤其是跟着于氏身边的那几个婆子,一时都利索的退回到于氏身后。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言语,更不敢抬头看于氏一眼。
席敦见黄氏动了真火,也急忙横了自己夫人于氏一眼。
“嫂子,是你弟妹一时心疼帆儿受了委屈,行为不妥了。还望嫂子你不要见怪,毕竟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今日被他二姐无辜责打,难免心疼!”
席敦对着黄氏说完,又转过头来冲着席凝羽冷下脸来道:“我说羽儿,咱们叔侄今日也算见着了。自打你小时候被送走后,这么些年咱们是第一次再见,可没想到你今日倒是给二叔我送了份厚礼。
你弟弟帆儿还小,就是有什么做的不妥,你也不至于动手责打吧。上面不是还有我们这些老的在嘛,他若做的不是,你大可来二叔这里说。
可你到好,就这么动手打他,你看看他那脸让你打的,这么小的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于氏见自己丈夫开了口,便也在旁边又来了劲,骂骂咧咧的不干不净说了一大堆。
这一对夫妻可当屋里没旁人,左一句右一句的。
黄氏坐在上面听的眉头直跳,陆氏在一旁也是闻言气的脸色三变。
只有席凝羽没事人一般,静静的坐在一旁,也没等黄氏让她坐,自己就找个地儿坐那了。
慢条斯理的微微整了整自己的衣裙,然后看向被气的脸色不好的陆氏笑了笑,示意其不用当真。
陆氏见席凝羽给自己打眼神,才哼了声,渐渐不在心里气恼二房这对夫妻。
席敦和于氏这么吧嗒吧嗒说了半天,反正没几局能听进耳的。好不容易停了嘴,于氏还以为席凝羽被自己骂的怕了,得意至极的端起身旁的茶水大口的喝了几口。
席敦则是在一旁看着席凝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有
些觉得不对劲,只不过到现在席凝羽也没开口说话,他一时也不好继续在责难。
席凝羽见这对夫妻说停了,才抬起头微微扫了二人一眼。然后转过头对着黄氏方向,轻轻张口,微微吐声道:“夫人,凝羽有一事不明,还望夫人赐教!”
黄氏见席凝羽出声说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打鼓。尤其是看着席凝羽被二房说道这半天,都没吱声,此时忽然开口说话,必然有所为。
可不知为什么,黄氏就是觉得有点不踏实,觉得席凝羽这‘赐教’二字,所含的不是什么好事。可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声。
“羽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来,不用顾忌。不过,今日到底为何打了帆儿,你也要给你二叔他们一个交代呀!”
黄氏也不笨,虽然感觉席凝羽要问的不是什么好事,可也不忘拉着二房的,就算倒霉,咱们一起来。
席凝羽自然也懂得起黄氏的心思,不过席凝羽也不点破,既然要装糊涂,咱们一起来。
“那是自然,为何打了席帆,当然要说。凝羽要问的,就是为何打他的理由。还望夫人直言相告,不要欺瞒凝羽!”
见席凝羽这么说,黄氏也不在啰嗦,点头示意席凝羽让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
“这几日席帆和席茹到我院子,吃了不少糕点,也从我那拿了十好几样物件。
我也只当是姐弟妹间的馈赠,不曾小气不给过。
不过今日席帆,打碎了我备下明日想要送给邵小姐和瑞安乡主的礼物。这事,不知夫人要如何处置,此刻在去置办怕是来不及了!”
席凝羽这话一讲出,不光黄氏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席敦都惊着了。
毕竟是送给邵府和瑞安乡主的,邵府的事,席敦自然知晓。那可是近期与席府来往尚好的官家,而且品级不低,尤其前几日邵府小姐生日宴,还宴请了席府的小姐。
席茹回去时只说了摔了宁意院的摆件,席凝羽才打了帆儿,却没说那摆件是送给邵府和瑞安乡主的东西。
邵府也就罢了,关键是还牵扯到了一位乡主,虽然自己不太清楚这瑞安乡主是什么来头。不过能被敕封乡主的封号,怕也是贵胄之后。
想到此,席敦忽然觉得今日这事,恐怕不好了了!
席敦还在寻思着,就见席凝羽这边又说道:“还有一事,今日席帆在我院子说了些话,才是凝羽此刻想要问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