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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下江南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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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大娘子的屋子里,何大娘子听完何夫人的来意,狠狠一笑。

    再写封拜帖,再去阮府堵下阮禹?

    她们这都是拿自己当傻子还是当了一块哪里需要就哪里搬的泥石砖呢?!

    “阿娘,这事儿我做不了,您还是让二妹再想想办法罢。”何大娘子鼓起气,坐在凳上一口回绝道,“阮国公上次只当了不认识我,我若再去阮府门口站着,日后定要被人当成京中的笑柄了。”

    “你……”你如今就是京中的笑柄啊。

    到底是自家女儿自家面子,何夫人觉得现在怡姐儿有求于欢姐儿,也不能待大女儿太严厉了些,于是气势一弱,唔一声:“欢姐儿,你得想想你妹妹,她今个儿都十八了,你瞧瞧阮禹的妹妹,都还未及笄呢就已许了人家了,你妹妹若不是因了你……也不至于现在还未找到一户好人家,你妹妹的事儿你自然要多担待着一些,她可是你妹妹呀。”

    “阿娘,这事儿我真是没法子……”

    “欢姐儿,阿娘没有别的要求,你就再去向阮府递封拜帖试试,你就再引你妹妹见见阮禹,你当初跟阮禹青梅竹马多么两小无猜,阿娘知道阮禹是个重情义的,定没有忘记你,他越是远离你就越是证明他心里有你!”何夫人越讲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身子前倾,探头道,“欢姐儿,你想想,阮禹在漠北这么多年,连妹妹的亲事都给让圣上给赐了亲,这么多年自个儿的亲事却半点没有考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何大娘子被讲的一愣一愣的,“为什么?”

    “就是因了阮禹心中还有欢姐儿你,舍不得欢姐儿你呀!”何夫人讲道此,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帕子都能给扔了,“他定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你,上次在阮府门口才装了不认识你,定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何夫人发现新大陆,喜呀喜上眉梢,喜的好像阮国公明日便能八抬大轿过府把自家女儿给娶走了一样,“阿娘就知晓阮禹是个好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他定是心里极难受又顾及了旁人的眼光,才装了不认识你,欢姐儿,只要你再写一封,再去写一封拜帖……不,咱们不写拜帖,你去写封信,你去写封信单独给阮禹,他定然肯见你,肯听你这些年受的委屈。”

    “阿娘……”何大娘子那颗顽石一般的心终于被何夫人画的超级大饼给包裹了,她努着唇恍恍然道,“我若单独约了阮国公出来,那怡姐儿……”

    “怡姐儿那儿有阿娘呢!”何夫人拍着胸口打包票,“怡姐儿那里你别去想,你就考虑你自个儿的……”何夫人讲着,嘤一声,“欢姐儿,阿娘知道这些年你也是委屈极了,好孩子,苦日子都过去了,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阮禹是个好孩子,这次你可别要再耍性子了。”

    ……

    何夫人口中那被何大娘子抛弃后心中极难受的阮国公这会儿正翘着二郎腿在前厅听着朱守城念当初慕澈送来的礼单。

    “百年人参一支,东海珍珠一串,青花瓷瓶一对,翡翠镯子一对,金元宝一共十二锭,银元宝一共二十八锭……看来,也是掏空慕王府的老底了。”

    “云南的慕王府这些不值钱玩意儿多着呢,再掏他个十倍都掏不空,在京中慕王府哪里舍得将贵价货放天子眼皮子底下。”阮禹听完了朱守城的报单,瞧了外头日头,“也该用晚膳了,你让老刘去叫茗茗与慕澈过来与我一道吃罢,至于这些东西都拉倒库房去,明日寻账房过来将库房的都点妥当了,茗茗的亲事就算现在开始备,也是极赶的,茗茗亲事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决计不能漏了落了什么。”

    朱守城收了单子:“将军决定好了,真让大娘子与慕世子下江南成亲?”

    “再留京得要把命留下来了,你今日也瞧见了,那群人已经疯了。”阮禹道,“这么想要慕澈去见阎王,只怕这群人目的就是为了云南的慕王府呢,我倒是担心指不定慕毓这会儿都收到了慕澈已归西的消息了然后傻乎乎被人当了枪使带着他的慕家军就过来了。”

    “关心则乱,只怕若是大娘子有个三长两短,将军也坐不住沉不下心。”

    阮禹点首:“这倒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朱守城放下单子,抬手拾起桌上烟斗:“将军,你觉得这个要杀慕世子的会是谁?”

    “皇帝这么多兄弟,不说皇帝那些兄弟,就连太子兄弟,哪一个又是省心省力的?皇帝吃什么长生不老药,哪个不是喜盈盈乐嘻嘻?哪个阻止过打断过皇帝的白日梦没有?”阮禹也累,“所以说老子最不耐烦这些背后你捅我一刀我暗地里踹你一脚的勾心斗角,几百年了,京中这些人也他妈不嫌累的慌。老朱,咱们打包打包,你让老刘再去多包两条船,我要带茗茗下江南好好耍上一耍,让京中斗来斗去斗个你死活我后咱们再回来。”

    朱守城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将军,京中的事儿咱们真不插手啦?”

    “这浑水谁爱趟水趟,我妹妹成亲最大,谁要坏我妹妹好事,老子砍死他。”

    朱守城“诶”一声,再抽一口烟吐一口烟圈,起来抬脚出去了。

    阮禹继续坐着,抽过朱守城念的慕王府礼单自个儿看起来。

    他十岁时,妹妹还在他阿娘的肚子里,那时候他阿爹正是阮国公世子爷任詹士府少詹士,春风正得意,却说他阿爹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泄露了试题,阿爹被抓入大牢,祖父被革去国公头衔,整个阮府家破人亡。

    他那时跟随着母亲去过一次大理寺的大牢,阴暗潮湿,睡在破草席上大寒的天儿也没一床棉褥,他阿爹隔着大牢伸出手摸着他的头跟他斩钉截铁的说:“禹哥儿,大丈夫顶天立地,你阿爹做人做官从来无愧于心,日后即便结局如何,你都要记得,你阿爹是被人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