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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语·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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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口,琅琊站在高处,低头与南宫芷卉的目光接触在一起,久久的沉默,其实在开口的刹那,南宫芷卉就后悔了,但是一直以来养成的性格令她无法坦率的道谢,而且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帮助,这也是种难以解释的巧合,如果不是琅琊刻意来接近自己,那么,就是可怕的缘分了。

    缘分,这样的东西对南宫芷卉而言,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

    “你问我想得到什么?”琅琊失声而笑,不过没太多懊恼的意思,南宫家身为汉国第一的商人世家,自然有着与其符合的警戒心。

    “那么你认为,我想得到什么?”将问题还给了对方。

    “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对你的感激之情是真的,南宫家的人一直都是有恩必报。”南宫芷卉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空白的支票,递了过去,“这是张无上限支票,随意你填金额,我能够做为谢礼的只有这个。”“哦,钱吗?”想想也是,南宫家最不缺的,就是钱,琅琊诡异一笑,然后伸手接住。

    “那么就谢谢了。”出乎南宫芷卉意料的,琅琊竟然连考虑都不考虑的接受了。

    在看到琅琊伸手接下支票的刹那,南宫芷卉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充满了一种没有过的失落感,对方既然收下了支票,那么之前所欠的人情也随之还清,不过为什么,自己还会失望呢?难道是因为对这个男人有过什么期待吗?

    “可是,为什么你会露出那么失落的样子呢?”南宫芷卉发愣的刹那,琅琊却忽然靠近过来,这让南宫芷卉猛的朝后一退,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是因为我接受了支票,所以在你看来,我和其他人的目的是一样的,为了钱才来靠近你,原本我还以为收下了这东西,你就会安心一点呢。”“我……”南宫芷卉并不喜欢被别人如此彻底的看透自己,“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明明只是个低贱的男人,爬虫,细菌……”“是是是……那么,南宫大小姐,按照一般的剧情,我是不是该在你面前撕碎支票呢?然后用力的抛在空中,大声的斥责你,不要用钱来侮辱我?”琅琊甩动起轻飘飘的支票,满是玩笑口气。

    “随你喜欢,既然给了你,那张支票就是你的东西了。”南宫芷卉扭开了头,哼了一声,“还有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一般,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不对,是所有的男人都很讨厌,跟你们生存在一起的空气都会特别的肮脏一点!”“你对男人的憎恨之情,我收到了,恩……真的无论我填多少都可以吗?”琅琊饶有兴趣的继续询问起来,“我们南宫家这点钱还是付的出的。”一张支票,看穿一个人,对南宫芷卉而言是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那么,我就收下了,等我考虑好了就去填。”将支票塞进了口袋里,琅琊又挤出了那好似掌握一切的笑,南宫芷卉则悄然捏紧了手里的录音笔,随后想起了向云征的丑恶事迹,如果不是琅琊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和其他那些被害人一样呢?想要道谢,但是南宫芷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过身离开。

    “向云征的事,我会让家里的人处理的,你干的不错。”言罢,顺着楼梯盘旋而下。

    “这算是对我的感谢吗?”琅琊抓了抓后脑,不过也明白那位骄傲的大小姐很是吝啬于感情的表达,“那么接下来,我也该撤退了,今天想要知道的事也全部知道了。”琅琊摸出了那张支票,然后轻轻的撕碎在眼前,“杨若智,杨家大少,就是第三位夜枭,确认无误,这样一来,我心里也有了底。”手指缓慢一扬,纸屑开始飘散在半空,零星的落下。

    “喂,就算楼道不是你负责清扫的,也不能这么来吧?”悦耳的女声忽然响起,从上面的楼梯上,慕菡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琅琊愕然于自己竟没察觉到这个书呆子的存在。

    “从图书馆回来,准备回家。”慕菡的理由听起来很充分,叫人不能怀疑,但是琅琊却是撇起了嘴,“图书馆是相反方向吧……怎么想你也不该从这里出现……”“哎呀呀,也许是我迷路了呢,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学校其实是很大的吗?”慕菡笑着给出了答案,琅琊顿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喂,慕菡,老实交代,你从什么时候起在这的?”琅琊显然不信慕菡的话。

    “我说过了吧,只是正好路过,至于什么黄昏下一对男女质问般的对话,还有支票的交递,我什么都不知道。”慕菡真诚的睁大了那双带着晶莹光芒的双眼,语气万分的无辜。

    “你这不是……全部都知道了么……”琅琊啧了一声,然后拎起了一直放在身边的背包,“算了,我和那大小姐不是那样的关系,你不用误会什么。”“咦,我明明什么都没怀疑你啊?”慕菡继续一副我是路人的表情。

    “是吗,这样就最好了。”琅琊快步离开,没注意到背后站着的慕菡,嘴角微微翘起,然后又隐没。

    “果然,你是个有趣的家伙。”身体依靠在了墙边,慕菡抱紧了怀里那本名为《楼梯口的夕阳》的书,“只是接下来,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平静呢?暴雨就要来了啊,琅琊。”

    叹息声,幽然回荡于楼层间。

    到家后,琅琊看到了和薰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秋水,女人果然很快就能找到共同的爱好,不过看的出,薰对于电视并不是很感兴趣。

    晚餐被琅琊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两盘炒菜和一碗红烧肉,自从薰来了以后,琅琊就不得不每天要下厨,还好薰是简单的肉食主义者,只要餐餐有肉,就能够应付过去。

    就像普通的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然后享用着晚餐,秋水一直盯着电视上关于碎尸案的报道,吃饭时间还能够看这种报道的人,大概也只有这里三个家伙了。

    “警方的动静很大呢,听说类似的案件已经不止一件了。”秋水用筷子夹起了茄子,塞进嘴里,然后若有所思的望向没有去看新闻的琅琊,“那个碎尸案犯人已经成为了危险的对象,恐怕二十四小时超市也会将其列入名单。”“大概吧,一般警局无法应付的犯人都会由二十四小时超市出面捕捉,然后在事后交给警方,对外警方则会宣称是他们捉到了犯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夜枭要活捉猎物的理由,不过这样的规则反正你我都知道,既然警方没能力抓住那个家伙的话,那么就是我们夜枭出击的时刻了。”琅琊停下了筷子,拨动起碗里的米饭,“哦,对了,我们班里最后一个夜枭是那个杨家的大少爷吧?”“你那么快就发现了?”秋水不感到吃惊的点了点头。

    “是一个热血的笨蛋呢,不过倒比东方闲要好应付。”琅琊可不会想着去找另外两个家伙合作,夜枭都是独来独往的存在,大部分的夜枭都不会需要同伴,独自获得分数,才是最有赚头的做法。

    “对了,明天就是周末了,所以,明天白天推掉所有活动,跟我们去逛街吧,我今天顺便回了趟学校,去拿了三张梦幻乐园的票,正好我们三个人刚刚好。”秋水一说起明天外出的事,就双眼放光起来,梦幻乐园?不就是那个大型的游乐园吗?这家伙压根只是自己想去好好的玩一次吧?转头扫了一眼还在狼吞虎咽红烧肉的薰,琅琊不知道为何,浮起了轻松的笑,这样的生活,原来也挺好。

    晚饭后,琅琊坐在电脑前,进入了二十四小时超市的网页,售货员已经在上方打出了最新的猎物。

    售货员:“目标进入蓝枫市。”

    售货员:“代号,碎尸魔。其余信息不明。”

    售货员:“落脚点已经查明,蓝枫市北区光明大厦废弃大楼内。”

    售货员:“判定等级,A级,奖励分数,1000分。”

    “久违的A级猎物啊。”琅琊有几分意外,这次二十四小时超市行动的很迅速呢,这也证明了,这个碎尸魔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距离上一次A级猎物出现,已经过了几个月了,虽然是A级猎物里分数最低的一个,但是你最好不要太大意。”秋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琅琊的房间,坐在了椅子后面那张大床边沿,“这个叫碎尸魔的家伙,可是一路躲过了八组的追击,来到这里。”“时之律动,接着又是碎尸魔,之中会有什么联系吗?”琅琊虽然有这个念头,但是很快就被他自己熄灭,蓝枫市没有任何世家存在,也没有什么值得对付的大人物存在。

    不会有人特意来这里捣乱吧?

    “万事小心吧,我们明天还指望你陪着一起出去呢。”秋水的手,轻柔的从后拍在了琅琊的肩上,“我已经不想再失去家人了。”语气之中隐约的淡淡忧伤是只有琅琊能够理解的。

    “我明白,秋水姐。”琅琊的手指掂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飞刀,然后快速的插进了自己手臂上绑着的细小刀鞘里,“失去的经历,一次就足够了。”所以,自己不会再失败。

    夜,静的让人也跟着安宁下来。

    山上的巨大别墅里,坐在窗前,眺望着夜空的南宫芷卉却依然无法入睡。

    手上,捧着一只早就空掉的易拉罐,上面那青苹果汁的标志现在看起来很是滑稽,不知道为何,南宫芷卉没有丢掉这个易拉罐,反而保存了下来,是想做为什么样的纪念吗?也许吧,此时的她,洗去了白天的骄傲和冷漠,换上了鲜少的落寞神情。

    明天是周末,而自己也必须按照家里的意思,前去相亲模式般的约会。

    举起了易拉罐,放在眼前,南宫芷卉没注意到自己竟然笑了,因为想起了那个有趣的男人,想起了他的多次相助。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话,也许会和那男人成为朋友吧,只是自己的身份,注定不能拥有平凡的朋友。

    “小林。”“是,小姐。”门口走进来一位长发的俏丽女仆,恭敬的弯下腰。

    “丢掉吧。”将易拉罐抛给了女仆,南宫芷卉起身走向了睡床,困乏的准备入睡。

    “小姐,这东西不是之前您要求留下的吗?”名为小林的女仆试探性的多问了一句。

    “已经没必要了,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东西而已。”扑到了柔软的床上,南宫芷卉闭起了双眼,醒来后,世界依然还是那个世界。

    什么都不会变。

    二十四点。

    北区光明大厦。

    那是一座被废弃的大楼,拆除工作也即将开始,那名碎尸魔选择了这里作为休息的巢穴,但是过了二十四点以后,这里立刻成了被夜枭包围的险地。

    没有逃脱的可能,里面的碎尸魔,只有一战。

    与光明大厦对面对的商业酒楼顶部,严正一披着温暖的大衣,眺望着正对面漆黑的高层建筑。

    “已经进去四名夜枭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都被干掉了吗?”身后两个全身被黑色斗篷笼罩的运送员却是沉默的不作回答。

    “本来还以为会很轻松的结束,果然不愧是久违了的A级猎物,先是时之律动,接着又是碎尸魔,什么时候起,蓝枫市变的那么受欢迎了?”还是沉默,严正一很是丧气的叹息起来,果然和这群沉默的黑色运送员一起工作很是无趣呢,就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吱”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天台的门后,鸶雅带着那诱人的笑,走到了严正一和运送员的面前。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二十四小时超市的家伙啊。”蝴蝶刀翩翩起舞般的闪烁在了鸶雅那双晶莹剔透的双手上,无声的威胁。

    “九组的人……”严正一笑着推起了眼镜,蓝枫市最近的确是风云聚会啊。

    暴雨,似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