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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医院。
墨老和顾老一如既往的在对弈，季轻舞和墨柒染在一旁烹茶。
两个年级差不了多少的女孩，优异以突飞猛进的速度在增长着。
甚至在季轻舞的精心教学下，墨柒染现在的泡茶技术也是一日千里。
叩叩叩。
病房门被礼貌的扣响，墨柒染从茶盘上抬头，循例问了一句，“谁啊？”
“小染，是我。”门外传来男人温和清润的嗓音。
季轻舞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不动声色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墨柒染已经起身过去开门了。
门打开，穿黑色修身款风衣的男人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面上带着关心和焦急，“我一回来就听说爷爷和小舞病倒了，还有你哥的事，你……你没事吧？”
墨柒染只开了一条小缝，自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他，淡淡的道，“我没事，爷爷在休息，我们出去说吧。”
“嗯。”男人配合的压低了音量，细心体贴无微不至。
季轻舞莫名想起了小的时候，他也同样是这样的温暖温柔，像一个体贴暖心的大哥哥，总是无微不至的包裹着她，让她感觉到幸福和温暖。
如果不是那一日，他面目狰狞的把她压在书桌上，如果不是她恰好抓到了书桌上的台灯打伤了他的额头把他推开，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温和暖心的大哥哥，居然会有那样恐怖危险的模样。
小染她……
季轻舞莫名有些担心，看墨柒染现在的样子，分明也已经被他那些温暖善意的外表所蒙蔽了。
她把煮好的两杯茶放在墨老和顾老手边，忍不住又往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
“不用担心，小染那孩子，没那么好骗。”
苍老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季轻舞偏头一看，墨老的目光分明落在棋盘上，却还将她的担忧看在眼里。
她顿了顿，小声的道，“我很了解唐梓皓这个人，他……很善于伪装自己，小染她……未必是他的对手。”
墨柒染从小被保护得太好，就像之前的她一样，没有城府，看人都带着善意的目光。即便曾经与她交恶，也不过是因为她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罢了，那是一个女人最直观的嫉妒心作祟，与城府无关。
但是唐梓皓不一样，他的城府太深，不管是她还是陆睿霖都不曾将他看穿。
这个男人太危险，根本不是墨柒染这样的女孩子可以对付得了的。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毫无城府、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了。”顾老笑着抬头，看着她，“人都是在经历中成长的，你不也是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突然点醒了季轻舞。
不错，她就是在经历中成长起来的。如果不是这一年多坎坷的遭遇，她也未必能像现在这样。
不以恶看人，但必定会对人报三分警惕之心。
墨老也是笑着看过来，“关于唐梓皓的事情，我也跟小染谈过，她知道该怎么处理。”
季轻舞点点头，安下心来，静静的看两个老人下棋。
***
走廊的窗边，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见医院背后一个硕大的人工湖，里面养了一些睡莲和锦鲤。
还没有开花，湖上的拱桥，有不少病人和家属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些鱼食，引得水中的锦鲤竞相追逐。
墨柒染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表情淡然无波，没有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唐梓皓从她身上读到了距离感。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段时间他回了一趟美国，在天网的帮助下，费了一番手脚才接管了陆家的生意。尽管江城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但有一些细枝末节的未必知道得全。至少对于墨柒染为什么突然对他冷淡，他就不清楚。
男人眼中精光闪过，唇边带上如常的温雅笑容，“小染，你瘦了。”
他这话不管是语调还是语气都拿捏得刚刚好，少一分显得不够真诚，多一分又会让人觉得虚假，这个程度，刚好让人觉得感动，但又不会觉得太过。
“还好，”墨柒染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聚敛在湖里翻腾的水花上，“以前被我哥和我爷爷养得太胖了些，瘦一点刚好。”
“你这样，我看着心疼。”唐梓皓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蛋，被女孩偏头躲开，男人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怎么了？”
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她以为他还会忍一忍，“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唐梓皓心口一滞，“……什么意思？”
“陆家，”墨柒染终于回头，目光算不上强势，“你当初会跟着陆睿霖去美国，尽心尽力的帮他，不就是为了陆家的生意吗？”
顿了顿，面上闪过一抹自嘲的笑，“这么说也不多，不是你在觊觎陆家的生意，是你背后的人在觊觎。”
“小染……”
“予笙哥调查过，几年前，陆睿霖之所以会抛下季轻舞去美国，是你怂恿的。”墨柒染定定的看着他，“确切的说，是你背后的人逼着你怂恿的。你们家早在十年前在经营上出了问题，本来应该早就倒闭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问题在一夜之间都得到了解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你成了天网的一员吧。”
既然已经都被查出来了，唐梓皓也懒得再伪装，他脸上的笑依然温和风度，可眼神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冰冷的，讽刺的，不带任何感情，“不愧是墨锦辰的妹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蠢。”
“不过……”他落在墨柒染身上的目光，陡然变得邪恶，“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拆穿，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
墨柒染笑了一下，显然并没有被他邪恶的眼神给吓到，只是淡淡的道，“你对季轻舞，究竟是爱还是恨呢？亦或者，是爱意扭曲成了恨？”
爱而不得，是容易让人产生不忿和扭曲。
尤其，像唐梓皓这样骄傲又自满的男人，怎么可能接受失败。
“要不要猜一猜，她知道你抢走了陆睿霖家族的生意，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