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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夏先是愣了一下,后又笑出声来,“那本宫可就真的拿走了。”
她是爱茶之人,当然高兴,穆琅嬛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后来却因为这茶惹上了麻烦。
顾初夏说了一会儿子话便回宫,也没有提起上次的事情,她没有开口,穆琅嬛也只当做不知情。
送走了顾嫔,她坐在铜镜前,将发髻上的发饰取下来,只留下一支简单些的款式。
她抹去唇上的胭脂,换了一身稍微素雅些的衣裳,带着醉月与意云前去栖云宫请安。
她才刚到门前,便听见老远传来文真的打骂声。
“平日里就见你与她交好,如今她飞上枝头当凤凰,你莫不是也想学了她去?娘娘待你不薄,难不成你想害死娘娘!”
如月凄惨的叫声在院子里不断回响,文真手里的鞭子“啪啪”作响,即使心里再为不满,再看不顺眼,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一声接着一声求饶,意云与嘴月脸色都十分难看,谁都听的出来,方才那话说的人是谁。
意云下意识的看向穆琅嬛,却见她神色淡然,站在门前,没有立刻进去,就像是再等着些什么。
“奴婢不是有意的……娘娘,娘娘饶了奴婢吧。”如月无力的求饶声在安静的院落里十分清晰。
文真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鞭子也没有了声音。
坐在一旁看戏的珍妃缓缓开口,“煎药时你睡着也就罢了,连个药你都端不稳,本宫也就不和你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这滚烫的药汁倒在本宫身上。”
听上去语气倒是很正常,不像是病了许久,难得她还那么有底气可以让她来教训人。
事实上,珍妃自从昨晚穆琅嬛被南宫展宸带走以后就开始找这些宫婢的麻烦,每每看见她们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容,就不禁想起自己。
尤其是如月,她年纪最小,最是天真,整天笑嘻嘻,也毫无心机,珍妃最是厌恶,便拿了她出气。
这大冷天,夜里更是冷入骨,如月硬生生在外面站了一夜,今早又被差使去煎药,不小心睡着被罚了一番,手心被打到发肿,毫无知觉,端着药也就打翻了。
“奴婢……知错。”
如月轻声啜泣着,如今珍妃是铁了心罚她,将所有宫人全部召集起来,为的就是给那些心怀不正的宫婢们提个醒,不要以为有一个穆琅嬛,便人人都可以踩着她飞上枝头了。
穆琅嬛在此时走进去,珍妃一眼就瞧见了她,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笑容,有些虚伪。
“穆更衣来了,怎么也没人同传一声,看来本宫这宫里的下人是个个都上了天,不经管了。”
语气轻松,却让其他宫人听见吓得不轻,如今他们已经见识到了珍妃的手段,若是被她责罚,那可不是小小惩戒一番便了事的。
穆琅嬛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行了礼,规规矩矩,礼仪挑不出任何不妥,“更衣穆氏向珍妃娘娘请安,嫔妾来迟了,请娘娘不要见怪。”
“文真,快把穆更衣扶起来。”珍妃扫了一眼文真,示意她上前。
文真不情愿,敷衍的走上前扶起穆琅嬛,手上轻飘飘的没有力气,偏生穆琅嬛故意把大半个身体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
文真下意识的皱眉,穆琅嬛侧目看了她一眼,歉意一笑,压低了声音,“真是对不住,我有些腿软,烦劳了。”
虽然克制了音调,可还是足以让珍妃听个清清楚楚,珍妃的脸颊瞬间一白。
原本就不好的面色又加了几分惨白之色,面如死灰,没有一丝温柔淑婉之容。
在心里狠狠咒骂了穆琅嬛,文真迅速扶起她,便走回方才的位置上。
穆琅嬛看着文真脚边的鞭子,一脸惊讶,“这是什么?怎么还有鞭子,莫不是谁惹了娘娘,娘娘最是心软慈善,能让娘娘生气,定然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事吧。”
“也没什么,本宫不过教训一个小宫婢罢了。”珍妃摸了摸耳边的流苏,有些避开这个话题,“不用穆更衣操心。”
一如清晨一般,谁知道她究竟又听见了多少,此刻又来装糊涂。
“嫔妾也只是随便问问,毕竟娘娘的名声可最是重要。”
顾目流转,浅笑倾城,白皙的皮肤在许久未见的日光下更加玉润。
她无意间瞥向躺在地上几乎快要昏死过去的如月,忍不住惊讶起来。
这珍妃还真是心狠手辣,不过是打翻了药,泼到了她身上,便想要了别人的命。
果然,后宫才是最为恐怖的地方。
珍妃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圈低着头的宫人,一脸警告。
冷风过,她忍不住咳嗽起来,文真立刻上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如月勉强抬起头,看向穆琅嬛,红肿不堪的双眸已经有些睁不开,一脸泪痕,看的很是让人心疼。
身上满是血迹,皮肤也破开,有些地方的血痕已经凝结起来,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的醉月与意云早就看不下去了,纷纷移开目光,咬着唇。
如月想要扯动嘴角,却发现自己疼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穆琅嬛心脏一抽,她想要坐视不管,她为了复仇而来,其余的事,不该让她参和其中。
她握着手,道,“既然娘娘不喜欢这个宫婢,可否赐给嫔妾,嫔妾伺候娘娘时,颇收这名宫婢照顾,嫔妾想求娘娘一个人情。”
珍妃听闻,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既然穆更衣都开口了,本宫若是不允也有些不好。”
她看了一眼半死的如月,用帕子遮住口鼻,防止闻到那恶心的血腥味。
“罢了,你带着她快些走吧,请安就算了,本宫也没有这个心情再与你说话,好好的,便被这宫婢搅了心思。”
文真扶着珍妃进了寝宫,如月顿时松了口气,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立刻闭上,没有动作。
醉月与意云一惊,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
“抬走!”穆琅嬛也上前扶着她,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