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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南宫展宸没有来清芷宫,却将穆琅嬛叫到御乾宫去了。
这次换南宫展宸着人备好了饭菜,等着穆琅嬛过来。
派去传旨的公公去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见人回来,穆琅嬛也没有来。
终是等得不耐烦了,刚想让明德亲自去看,明德才走到门口,又笑眯眯的走了回来,道:“皇上,穆贵人来了。”
南宫展宸皱了皱眉,还是觉得穆贵人这个称呼不怎么顺耳。
“嫔妾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穆琅嬛边脱了披风,边娇声道。
这三月间的夜晚,还是有些冷。
南宫展宸想走过去,穆琅嬛见了忙道:“皇上身上还有伤呢,可别乱动。”
说着看到桌上的饭菜皆还没有动过,又抱怨道:“皇上先吃就是,何必还等着嫔妾呢?”
这样的碎碎念,南宫展宸想念得紧。
“怎会来得这样晚?”待穆琅嬛坐下了,南宫展宸问道。
穆琅嬛给南宫展宸布了菜,才漫不经心的答:“在路上遇到了胡姐姐,就多说了两句话。胡姐姐说也好久没有见过皇上了。”
“可见是胡说,今日不是才一同在清芷宫用了午膳吗?”
目光流转之间,透出些许娇俏,穆琅嬛斜了南宫展宸一眼,调侃道:“皇上明知胡姐姐是什么意思。”
“朕现在只想你,旁人是什么意思自然不知。”南宫展宸的眉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那若明日在皇上面前的若不是嫔妾呢?嫔妾是不是也成了旁人?”
“朕想着的永远都只有你一人。”
闻言穆琅嬛垂眸,盖住了眼中的嘲讽。他话中的永远,短暂得令人不敢相信。
只是一瞬,穆琅嬛又扬起完美的笑脸,给南宫展宸舀了一碗乌鸡参汤,关切道:“皇上多喝些汤,对您的伤有好处。”
两人吃完了晚膳,穆琅嬛扶着南宫展宸在御乾宫的小院子里慢慢走着消食。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走着走着,两人的影子也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谁都不说话,却也不觉尴尬。
这样的静谧,让人感觉到的只有温柔和幸福。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留下一片晚霞时,两人才回到了殿中。
南宫展宸在批折子,站在他身边给他磨了墨,穆琅嬛觉得甚是无聊。
有此闲时,还可去看一看南宫瑞。
“怎么?可是觉得无聊了?”耳边传来南宫展宸的声音。
走神被抓了个正着,穆琅嬛神情微变,实话实说道:“嫔妾想着这个时辰太子殿下也该下学了,也好几日没见了,想着见见。”
这话说的僭越,穆琅嬛现在不是舒柒佰,不是南宫瑞的母妃,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说完穆琅嬛紧紧的盯着南宫展宸,却没有见南宫展宸有一丝的不悦,只展颜一笑,点头道:“这几日他日日来朕面前请安,规矩学的甚好,功课也没有落下。这新太傅教的甚好。”
穆琅嬛轻哼一声,喃喃道:“太子本就聪明。”
只是之前养在傅茵茵身边,傅茵茵没有亲手掐死瑞儿已经是万幸,难不成还期待着傅茵茵会在瑞儿身上花心思?
不过南宫展宸说是给瑞儿换了个太傅,这她如何不知。
“新换的太傅是何人?”她问道,面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好奇。
“前年科举的状元,姓柳名翰,寒门世子,这两年都在翰林院编修史籍。学问做的十分不错,这两年在翰林院也算是沉淀下来,眼界深远了许多。”南宫展宸说的甚是详尽。
见南宫展宸对南宫瑞的事这么伤心,穆琅嬛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也是,南宫瑞现在是太子,又是南宫展宸唯一的儿子,就算他多不待见舒柒佰,也要为江山着想。
说完了这些,南宫展宸翻了下一本奏折。
是京兆尹的。
上面说的是方大的事。
京兆尹已经将方大的各项罪状都列举出来,并且一一作了详尽的说明举证。
买卖儿童妇女,逼良为娼,强抢民女……
他最大的罪也不是这些,而是胆敢刺杀皇上,这是灭九族的罪。
“这是京兆尹的折子,你看看。”南宫展宸将折子递到了穆琅嬛面前。
穆琅嬛跪了下来,低着头惶恐道:“后妃不得干政,嫔妾不敢。”
“朕允你看,并且这与你也有关系。”南宫展宸坚持。
心思微转,最近与她有关的事,不过就是出宫的事。
她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南宫展宸递过来的折子。
果然就是刺杀一事。
“刺杀君上,按律是要诛九族的,你怎么看?”南宫展宸问道。
这生死攸关的事,南宫展宸嘴角微挑,没有严肃的样子,穆琅嬛也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只得给了一个万金油的答案:“他毕竟是犯了重罪,按律该如何便如何吧。”
南宫展宸的笑容中没有一点温度,冷声道:“敢动朕的女人,朕自是不会轻饶。”
穆琅嬛心中没有多大的触动,南宫展宸的女人那么多,不止她一个。她已然不是舒柒佰,自是不会为了他这么一句话就感动得涕泗横流。
这晚上穆琅嬛到底是没有能见到南宫瑞,南宫展宸拖着她看奏折到深夜,之后就睡在了御乾宫。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时,南宫展宸已经由宫女伺候着更衣准备上朝了。
注意到床上的动静,南宫展宸看了过来。
见是她醒来,笑着道:“你昨夜睡得太晚,便多睡一会儿吧。”
也不知是谁让她睡得太晚。
这话自然不能明着说出口,她倚着半个身子起来,还在睡眼朦胧:“皇上,这不合规矩。”
嫔妃都要伺候皇上穿衣的上朝的,还没有哪个嫔妃在皇上上朝了之后还躺在御乾宫中睡觉的。
宫女们已经伺候南宫展宸穿好了衣服。他走了过来,将她按睡下来,爱怜道:“朕说可以就可以,管他什么规矩。”
末了,再加一句:“一会儿瑞儿会过来请安,朕不在,你帮朕考考他。”
既是这样说,穆琅嬛也熄了回清芷宫的心思。回到清芷宫,胡韵秋又一刻不消停的纠缠她,日日应付着,也是累得很。
看她闭上了眼睛,南宫展宸方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