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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代理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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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泽历1422年7月20日。光明教廷圣山。

    三王会议最后一次会议,在金碧辉煌的议政厅里举行。

    一皇三帝圈坐在一张方形红木桌前,教皇居北座,这是最尊贵的位置。他对面坐着祖龙帝国皇帝蓝龙。泰达皇帝和奥克帝国皇帝分作东西两侧。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整齐码放着很多军机和舆情消息奏折,共有三叠。每叠都有半尺高。

    泰达皇帝撒加在书札里翻了翻,他挑到一个感兴趣的折页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合上,他望向对面的奥克帝国皇帝查理,嘴角挂着不阴不阳的浅笑,他说道:“查理,你的商队在蛮荒之地赚了不少啊,我看着很眼红,你说怎么办?”

    奥帝查理圆滚肥硕,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让他的面部与泰帝更近一些,他左手捏着一个折页,他手指手腕微屈轻弹,啪,折页落在泰帝面前,他针锋相对地回应说道:“你们买来的安格鲁人奴隶也不少,我也看着眼红,你说怎么办?”

    泰帝把折页推到一旁,他说道:“你有胡椒我有盐,这两样都是蛮荒之地稀缺的东西,与其两虎争斗,不如合作。你说如何?”

    奥帝查理向后半躺在圈椅上,笑呵呵说道:“好啊,让你的商队少一些小动作。他们去杀那些半人半兽的野蛮人不好吗,何必偷袭我的商队呢?”

    泰帝撒加习惯性地在指关节上玩起了金币,金币在他的指关节上滚来滚去,他盯着奥帝不咸不淡地回应说道:“彼此彼此吧,我可不信我的商队会死在那些野蛮人手里,偷袭我商队的武器,可是你们国家特有的钢材。”

    奥帝查理耸肩摊手,说道:“那么你告诉我,特兰苏之箭又是哪一国的武器?”

    “够了!”教皇萨丁斥责泰帝和奥帝,“兄弟阋于墙,以御外辱。到了蛮荒之地,你们代表的是恩泽大陆,要注意神的威严。我建议你们不要再争斗了,无非就是一些黄金而已,如果有意见到北方去解决。从下月开始,你们定个五五分成的汇率。“

    泰帝和奥帝同时回应说道:“谨遵教皇圣喻。“

    教皇萨丁说道:“你们要记住,对面是神的敌人!“他看了一眼与他对面而坐的祖龙皇帝蓝龙,蓝龙若无其事地反着眼前的那些折页奏章,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蓝龙这个老狐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祖龙帝国皇帝若无其事地翻动眼前折页奏章,若无其事地说着。“对面没有敌人,只有利润。“他说的很浅淡,但是其余三人都听到了。

    泰帝扭头看向祖龙皇帝,语带揶揄:“你是在质疑我和查理对待教皇的忠诚,以及对神的不忠?”

    奥帝也附和:“这次商队出使,你们祖龙帝国没捞到好处是不是嫉妒了?”

    蓝龙放下手里的奏折,刻意带上一种自嘲语气:“我们祖龙偏僻于东方,既没有胡椒也没有盐,那一边的生意我就不掺和了。”他换上一种谈判的语气表情,“但是这恩泽大陆北方的生意,我很感兴趣。南屏城,两位让给我如何?”

    泰帝和奥帝对视一眼,不屑和贪婪达成了共识。奥帝查理呵呵笑了两声,他说:“北方之事,教皇早就说过了,能者得之。”

    泰帝附和说道:“各凭本事。可没有谦让一说。”

    教皇萨丁端起一个银质酒杯,里面是鲜红的葡萄酒,他嘴唇抿在酒杯上,眼睑与酒杯外沿形成夹角,他的视线透过夹角扫视三位皇帝,他的眼神是自信、自付且自豪的。打吧,斗吧,你们打得越厉害,对教廷越有利。

    祖龙皇帝蓝龙说道:“那么能不能说一说,怎么才算各凭本事?”他分别看了看泰帝和奥帝,“巴德国王把南屏城放出来当做鱼饵,他们想让我们三个斗起来。我可先说好,我不陪你们玩儿。你们家大业大,我们祖龙却是小庙一国,比不得你们动辄就拿十万八万的军队打着玩儿。”

    泰帝撒加说道:“巴德国王这种把戏我们岂能看不出来?我和查理约定了一个游戏。游戏胜利者,就可以圈地。”

    奥帝查理附和:“游戏很简单。我们准备在北方各找一个代理人,打一场代理人战争,谁赢谁说了算。我们出钱出武器还出军官,让他们北方的势力互打互斗好了,反正死的都是北方贱民。”他笑眯眯地看着蓝龙,“蓝龙陛下,你有没有兴趣也加入这个游戏?”

    祖帝蓝龙笑了。“我懂了,你们两位是想挑唆易枫和巴德国王的关系,让他们君臣反目,是不是这个意思?”

    奥帝查理笑着说道:“什么都瞒不住你这老狐狸。”他也举杯啜了一口酒,说道,“我的信使已经和巴德国王达成了盟约,巴德将与我们奥克帝国结盟。”

    祖龙帝国看向泰达帝国皇帝撒加。“这么说,你选择支持易枫喽?”

    “是的。”泰达帝国皇帝撒加说道,“我的信使也已经和易氏家族达成结盟,支持他称帝建国。哦对了,易枫表示,等他肃清函谷关匪患,没了后顾之忧以后,他就建国称帝,国号:枫”

    奥帝查理放下酒杯,打了一个很没风度的酒嗝,他带着成就感说道:“蓝龙陛下,你也选择一方势力支持下,每次都是我和撒加玩游戏闹来闹去的好没意思。反正就是出一些钱和武器的事情,你又不损失什么,就当咱们三个玩儿一场牌局,不伤筋不动骨的。你说呢?”

    泰帝撒加说道:“就是啊,你支持谁?“

    “我支持谁?“祖龙皇帝蓝龙表现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北方一共三大势力,万流城的巴泰国王,酆都城的易枫,再加上在两方势力中夹缝生存的司马南,你们把最有潜力的两个势力强行拉拢走,就是逼我去和司马南结盟?“

    奥帝和泰帝同时说道:“司马南的骑兵在北方可是天下无双,你不考虑一下吗?“

    祖龙帝国笑着说:“你们两个老家伙诚心让我出丑是不是?司马南东边是巴泰,西边是易枫,你们俩只要联手东西夹击,轻而易举就可以让我出局,这种不划算的生意我可不做。“

    奥帝查理堆着满脸的肥肉,幸灾乐祸地说道:“教皇陛下早就说了,北方土地任我们巧取豪得,你若支持司马南,还有一丝胜利的可能,假如不支持,那你可就彻底出局了。你不考虑一下吗?”

    泰达皇帝撒加更直接:“蓝龙陛下,你我他三人之中,你最可怕,我和查理单独和你做对手胜算都不大,所以我们只能先让你出局了。”

    祖龙帝国皇帝蓝龙看似无奈的笑了笑,他举起酒杯,敬酒说道:“看来我不得不出局了。这杯酒,敬你们合作愉快,首战告捷。干杯!”

    泰达皇帝和奥克皇帝相视一笑,举杯说道:“干杯!”、

    三人一饮而尽。祖帝面挂懊丧不甘,泰达皇帝和奥克帝国皇帝心照不宣,笑颜如花。

    唯独教皇萨丁隐隐感到不安。奥克帝国和泰达帝国联手踢祖龙帝国出局的故事,他是编剧和策划,如今表面上看祖龙帝国出局了,他也从蓝龙脸上看到了不甘心和不情愿,但是他就无法踏实下来,他总觉得蓝龙脸上那股子不甘很神秘,很难揣测,难道蓝龙那个老鬼还有神秘后手?他在想什么?北方还有那个势力能让他翻盘?他注意到蓝龙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函,他记得这个信函是远在酆都城的红衣主教靳羽西发来的,他当时看了以后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只回复靳羽西便宜行事即可。他觉得这个信息并不机密,因此誊写了三份给三位皇帝共享这则信息。此刻他想不明白蓝龙为什么会对这封信函如此重视。于是他拿起自己面前那份原件重新看了一下。这封信写得很简单:

    教廷特使段明抓到会炼制幽兰白药的牛三木,同时发现了疑似千机匣的玄铁盒,同时还抓到了可能是皇甫直的疑犯。在押解两人返回酆都城的时候,青山谷守柴东进串通丹特人攻击教廷车队。段明侥幸活命,但疑犯牛三木和黄直以及疑似千机匣的玄铁盒去向不明。

    教皇萨丁问道祖龙皇帝蓝龙:“蓝龙陛下,你觉得这封信函里描述的千机匣可信度有多少?”

    祖龙帝国蓝龙随手把红色信函往桌子上一扔,回答:“教廷以及我们三大帝国寻找皇甫家族六十余年,消息满天飞,哪次应验了?我想这次依旧是个不实之报。”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这事?”教皇萨丁问

    “便宜行事。”祖龙皇帝说得很简单。

    教皇萨丁又问:“那柴东进呢?靳羽西请示我如何处理柴东进,你觉得如何处理?”

    还不等到蓝龙回话,奥克皇帝查理就插话说道:“一个小小的守将而已,抓了、杀!”

    教皇萨丁说道:“靳羽西想酷刑逼供。”

    泰帝撒娇说道:“这有什么可逼供的。丹特人夙夜不忘的是我们三大帝国的土地,北方离他们那么远,丹特人的哨探跑北方干什么去?所以这次的消息百分百是个假消息。那个什么进,直接杀了算了。死一个人而已。”

    教皇萨丁看向祖龙皇帝蓝龙。“你觉得呢?”

    祖帝摊手。“杀就杀呗。我同意他们两人的意见。”

    教皇下了决心,他决定稍后就按照三位皇帝的想法去做这件事情。他对三位皇帝说道:“三位陛下,我们的这次会议断断续续开了两月有余了,就到此为止吧。三年后,我们再召三王会议。“

    三位皇帝表示同意。从议事厅散去。

    议事厅建在圣山之上,此时已到傍晚,山风尤大。三位皇帝从议事厅甫一走出,各方侍从们蜂拥而上,纷纷各自家主公添置遮风长袍。奥克帝国皇帝披上一件尊贵的王袍,他对泰帝说道:“你我的代理人战争游戏可就开始了,你准备安排谁去北方?”

    “小池家的吧。“泰达皇帝撒加披上长袍,反问,“你有准备安排谁去协助巴德国王?”

    “既然你选择了小池家族的人,那我就来个对对碰一对红吧。“奥克皇帝查理说道,“我会安排慕容家族去协助易枫。咦,蓝龙你要干……”

    他俩正说着,祖龙帝国皇帝一脸严肃地从他俩中间穿过,很没礼貌。奥克皇帝有些生气,他想发作。但是被泰达皇帝撒加打断,“息怒息怒。咱俩联手把他摆了一道,他有些生气也很正常。原谅他吧。”

    祖龙皇帝蓝龙把这些听在耳朵里,他暗暗嘲讽,你们两头蠢猪得意什么。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走到迎接自己的队伍里,唤来自己的心腹侍从,命令说道:“给叶月明和飘雪传书,让他们尽快赶到一线崖查验战场。如果确定里面有人是皇甫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换取得到皇甫家族的支持。“

    “是!”侍卫转身刚要走。

    蓝龙又叫住他:“慢着。告诉叶月明,仔细查查那个牛三木的来历。如果其人可用——我是说,如果他真会幽兰白药——不妨把他拉拢到我们的阵营里来。”

    “是!”侍卫转身飞奔而去。

    祖帝蓝龙自言自语:“这一次被他们两个老家伙联手摆了一刀。他们有代理人去执行代理人战争,我的代理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