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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恬儿也没打算赖皮，刚才只是在震惊中有点走神。
“嗯，你说吧。”
梁念一有点不安的低下了头，一副“我有罪，我有错”的样子，好一会都没开口。
赵恬儿惊讶于她的变化，肉团子可从来没有如此低落过。
“念一，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
梁念一耸拉着脑袋，像被训斥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赵恬儿眼神微闪：“哦，那是什么？”
梁念一嘟着嘴：“我总觉得自己说出口，你会生气。”
赵恬儿有点担忧，一时没有听出的她的话外之音，反而更温柔的说：“不怕，有妈妈在，任何问题都能解决。”
梁念一噘着小嘴，大眼湿漉漉的看着她，像极了一个怕被爬起的小狗：“真的吗？”
软糯糯的奶音，几乎快让赵恬儿迷醉了，这一刻，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给她摘来。一时忽略了小丫头眼中闪过的狡黠。
梁念一反身将人紧紧抱住：“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最疼我的人是麻麻。”
赵恬儿点点头，醋了一句：“可是你最爱的是爸爸。”
“谁说的，人家明明最喜欢麻麻了！”她说的义正言辞，就像真的一样。
赵恬儿心底彻底舒坦了，也就没想，这丫头忽然鲜这么大个殷勤，是为了什么。反而还顺毛摸了摸她的后背：“你乖宝，告诉妈妈，你出什么事了好吗？”
梁念一顿了一下，慢慢从她怀中爬出。还从她的身上下来，走到了茶几的另一端，抱着手，郑重其事的说：“麻麻，我要去跟军伯伯学东西。”
赵恬儿心头大震，就像一道雷直直劈到头上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梁念一一看她的脸，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敢乱动，就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她开口。
只是，沉默像病毒一般顺着空气蔓延。在她觉得发麻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对方都没有开口。
她快忍不住想要再唤一声，却怕不小心点了炸药桶。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在梁念一刚说完话的时候，赵恬儿有种自己听错了感觉，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可是，不断加速快要爆棚的心脏，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她还有点懵。
从梁念一出声，她就按照淑女的规则去培养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她会完全歪了么？
慕恒军是谁？！那当年可是欧洲黑市的一匹黑马，跟在他身边学的东西，想都不用想，她心中就有底了。
那些东西，她明明早就明令禁止不准她碰，为什么节奏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没人能回答她。站在自己眼前的丫头，还一脸怯生生的在等答案。
她脸上的紧张与忐忑完全掩饰不住。带着惊慌的大眼，如迷路的小鹿。
赵恬儿默默的叹了口气，对她招了招手。
梁念一一愣，有点害怕的退了一步。
赵恬儿心疼，轻声说：“念一，过来，先同麻麻谈一谈，好么？”
梁念一杵在原地好一会，眼底满目都是怵意。小脚哟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她想过去，却又怕会被说，还怕被家暴。
虽然她从没被打过，可也止不住她会的担心。
赵恬儿心底拂过一道无奈，清冽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心疼：“念一，乖，过来。妈妈真的只是和你谈一谈。”
梁念一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唤了一声“麻麻”走到她的面前，却还是隔了几厘米。
赵恬儿除了叹气，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还算快的起身，一下将人抱住。
小丫头挣扎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她没有恶意，这才乖乖趴着。
“念一，我是麻麻，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个要求，就伤害你呢？不用害怕的。”她柔声安抚。
梁念一自然清楚，可是对于未知危险的敏感度，让她更愿意选择躲避。
如果梁少勋在的话，又得感慨一句，这丫头真的是干间谍的好苗子。
“念一，能跟妈妈说下，你为什么想跟你军伯伯学东西吗？”赵恬儿感觉到怀中人情绪正常了一些后，才把心底的疑问问出来。
梁念一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必须说出自己的心底最真的想法。
“麻麻，”她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因为我喜欢。那是我真正喜欢的东西。我能去学吗？”
她还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语来合理的阐述自己的诉求。
但苍白的话语，却能更真实的还原她内心的想法。
赵恬儿闻言，忽然忆起了她一周岁时，抓周的场景。
那时的长桌上，玲琅满目放满各种适合女孩子的东西。却不知道谁手贱，放了一把瑞士军刀在上面。
梁念一就像知道那是什么一般，一被放下，就直直的朝那玩意爬去，最后抓在手上，不论你用什么去换，都不撒手。用力一点了，还会哭。
赵恬儿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能，脸上的脸色变了几变。
梁念一敏锐的感觉到了她气息的变化，身体因为害怕，不自觉的颤了颤。
赵恬儿感觉到，一下就明白自己吓到她了。
三岁不到的孩子，如此敏感，她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赵恬儿被她弄这一出，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这一时半会，也给不出答案。只得默默的叹了口气说：“念一，给妈妈三天时间考虑下，好吗？”
梁念一没有说话，只是蹭着她的耳朵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天，母女俩都回避了这个问题。
赵恬儿虽然想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陪她玩，或者干点别的。但心中始终如鲠在喉，两人都僵硬的很。
梁少勋起床后，见状都疑惑不已。不过开口问了，谁都没理他。
在家呆了两天，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了地位。想了想，决定出去逛逛，看看连城这两年的变化。
母女俩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
梁楚笙回来时，就发现两人乖乖的。但是他没问。
入夜，他将梁念一哄睡着后，回到房间，就看赵恬儿站在床边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他悄声走过去，从身后将人一把抱住：“媳妇儿，想什么呢？”
赵恬儿长长吁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阿笙，念一明明是个女儿，对吧？”
梁楚笙疑惑的“嗯”了一声：“对啊，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赵恬儿也知道，可是：“那她为什么总喜欢那些男孩子玩的东西呢？”
梁楚笙想到了每次女儿拉着玩的游戏，还是不太明白：“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赵恬儿快要炸毛了：“什么叫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去了！她是个女孩子，我想看她穿裙子，学跳舞，弹钢琴……玩、学一些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可文明她总是跟我反着来呢？！”
梁楚笙也不知道，沉吟片刻幽幽来了一句：“可能是遗传吧？”
赵恬儿回头一瞪：“我小时候可以不喜欢这些东西！”
他无辜的说：“可是我喜欢。”
赵恬儿想要撞墙了，感情都遗传到了这家伙了？！
她恨戾的眼神，让梁楚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媳妇儿，你也还是有50%的基因的！”
赵恬儿简直想要疯了：“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的，结果长得像你，我也就算了。这会怎么可以连兴趣爱好都一样呢？！我到底还是不是孩子的妈啊！”
梁楚笙一手紧紧抱着她，一手急忙安抚：“媳妇儿，冷静冷静，这只能说明基因的神奇，没有什么的，没有的！不要担心，你肯定是孩子的妈！”
赵恬儿愣了一下，忽然没了回应的心情，默默的将人推开，径直走到床上去躺着了。
梁楚笙讪讪然的摸了摸鼻子，又贴了上去：“媳妇儿，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么？”他蹲在床边，一脸担心。
赵恬儿伸手把他的头推开：“离我远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跟你有关的任何东西。”
“可是我一会，也是要上床睡觉的。”
“你可以不睡！滚蛋。”
赵恬儿吼了一声，拉起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不再搭理他。
梁楚笙缩了缩脖子。
这算不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过他也算知道了，肯定是小女儿又玩什么所谓男孩子的游戏，被赵恬儿看到了。
“媳妇儿，有问题呢，咱们就要好好的解决，你这样啊，会伤害到人的。”尤其是我！
梁楚笙“意味深长”的趴在床边一直念叨，翻过来倒过去，基本就这个意思。
赵恬儿本来想安静一下，先睡，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结果他这一闹，本来就不太好的人，现在更不好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刷的一下坐了起来，阴恻恻的说：“梁楚笙，你今天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梁楚笙就像没听出危险来一般，傻乎乎的反问一句：“这不是一个意思么？”
“梁、楚、笙！”
他脖子一缩，万般委屈的说：“媳妇儿，我在呢。”
赵恬儿这会算是明白，这爷俩就是一个德性。
一个用哀兵政策，一个就纯无赖。
她看着眼前舔着一张老脸，眼睛还忽闪忽闪卖萌的人，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他。
“媳妇儿，既然不困了，我们就来说说正经事吧。”梁楚笙趁她发懵，一下跳了床上，将人紧紧抱住，开始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