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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春天, 我是你的信徒。
——惊蛰日记不知名人士添笔
56.
惊蛰只在酒店待了一天，然就留在医院里照看『奶』『奶』，她让意欢姐回去休息了, 自己留在医院陪床，病房里每天都有来探望的人, 花篮永远摆的满满的，主治医生都是『奶』『奶』当年的学生。
林骁每天也都在病房, 陪着『奶』『奶』说话，或者替惊蛰看一会儿，让她休息片刻。
惊蛰常常感觉到愧疚，好像是自己主动叫他来的, 带给他的都是麻烦。
然敬一哥哥来过，小孟哥哥也来了。
他们都比惊蛰要大, 方敬一今年大一, 眉眼深邃, 五官刀削斧刻，长得很有侵略『性』, 脾却很好，对着惊蛰说话，甚至有一种轻声细语的感觉, 仿佛怕吓到她。
小孟哥哥大名叫孟航，他父亲白手起家开饭店，赚了点钱，如今在省城开连锁餐厅, 他如今在一家分餐厅当老板，在环买了房，前段时间一直在相亲。
孟航的父亲孟航一块儿来的, 开玩笑『奶』『奶』说，娃娃亲要是还算数，就不催他相亲了，让小孟等她几年。
惊蛰害臊得都快拿手挡脸了，孟航轻笑着责备他爸：“爸你瞎说什么呢！妹妹才多大。”
孟父说：“不小了，八岁了呢！以谈恋爱了。”
『奶』『奶』突然叫了句：“尧尧，你带妹妹去吃饭吧！她中午都没吃什么。”
惊蛰皱皱眉：“『奶』『奶』我不饿。”
『奶』『奶』嗔怪她：“不饿也得好好吃饭。”
林骁早就看孟航不顺心了，隐隐高兴着抓住惊蛰的手臂：“走了，听『奶』『奶』话。”
两个人出了病房，孟父才问了句：“这是？”
『奶』『奶』笑了笑：“她林叔叔家的儿子。”
惊蛰去南临上学的事，不少人都知道，早还有人劝诫『奶』『奶』，要留个心眼，他们想到的，『奶』『奶』自然想到，如果不是斟酌再三，她也不会放心把惊蛰送去。
林正泽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很重情义，也很体贴她老人家的心情，亲自去接的惊蛰，替惊蛰跑前跑处理学籍的事，隔三差五会给她汇报一下惊蛰的近况，尽管惊蛰都会告诉她。
孟父笑了笑：“是个好孩子，挺勤快的。”
『奶』『奶』摇头轻笑：“还小呢！正是贪玩的年纪，平日里也是野，关键时候倒是也靠得住。”
高二暑假那会儿，在家里住的那一个月，她是太了解这孩子了。
如今耐着『性』子在这儿陪她这个老太婆，她也不是看不懂。
早两天，林正泽怕她误会，还特意电话里跟她提了这件事，语里全是愧疚，仿佛带妹妹去家里的目的，一下子不纯粹起来了。
『奶』『奶』只是说了句：“孩子大了，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又说：“照你这么说法，我是不是还要担心是妹妹高攀呢？”
林正泽忙说不是，小孩子喜欢不喜欢总是不会想那么多，他便有些自责以年人的眼光去审视这件事了，于是也说：“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孟父听『奶』『奶』这样说，似乎恍然大悟了一下：“这俩小孩不会……”
孟航也挑了下眉，半晌才调侃了句：“呀，这我不就没机会了。”
『奶』『奶』孟父哈哈大笑起来。
“小孩子的事，我才不管呢！老太婆不讨人嫌。”『奶』『奶』说。
孟父笑着：“您这是心里中意吧！不然换个不靠谱的，怕是早把人撵走了。”
诚然，惊蛰也是个省心孩子，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
这一点，他倒是喜欢得很。
他叹：“小七净爱捉弄人，我是当真了的。我们阿航哪里不好？”
孟航苦笑不得：“爸！”
『奶』『奶』呵呵笑着：“哪里都好，我又不替妹妹做主。”
孟父拍了儿子一巴掌：“听见没有，自己争取。”
孟航眯着眼笑了笑：“好，我争取，把那小子撵回南临去。”
-
两个人出了住院部的大楼，外面阳光正盛，离城比南临要热，一出门，热浪就裹上来，林骁叫的车就在门口，拉着她跑过去，开了车门让她上，他挨着惊蛰坐下来，才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商场。”
他对离城不熟悉，索『性』直接去商场找个连锁餐厅吃饭，惊蛰小声说：“咱们随便吃点不行吗？”
林骁侧头轻声回应：“行，我不想随便，你就当行行好，陪我吃点行不行？”
他吃饭是个顶挑剔的，大约本身家里条件就好，从小养尊处优，对物质便苛刻了些。
惊蛰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叹：“你好难养。”
那天说试着去懂，惊蛰真的有认真思考过。
尽管那天她困极了，还是没有睡踏实，半梦半醒间都是他，从第一次见面到在，她仔仔细细数了每个细节。
她分不大清爱或者不爱，以前是没空细想，也无暇他顾，在是『迷』惘。
只是对她来说，林骁确实是特别的，甚至是独一无二的。
会因他不高兴而不高兴，会因他一点点进步而欣喜，会不自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耳朵会随时他保留一份灵敏，人群里捕捉到他的名字，都会多留意几分。
看到他开心，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那天群聊里消息刷的飞快，她想不通的时候，就去看他们聊天。
很多在展示自己玩乐的项目，也有很多在八卦，毕业了，那些暗藏的心思，慢慢都浮出水面了，隐藏的小情侣终于光明正大了，暗恋的终于表白或者死心了，互相喜欢却囿于实的，就各奔东西了。
悲欢离合，好不热闹。
惊蛰点进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沐晴姐在晒秦深哥的合照，合照显然是沐晴姐强迫老拍的，对方正在工作，扶了下眼镜，一脸无奈。
陈小狗在下面回复：姐夫你绑架了就眨眨眼，我到在都觉得是不是我姐捏了你什么把柄，你才不得不娶她啊？
陈小红回复了个死亡笑脸：要你管，话这么多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惊蛰犹豫了会儿，点进沐晴姐的头像，开聊天框。
惊蛰：姐，你秦深哥怎么在一起的啊？
陈沐晴隔了一会儿才看到消息：实不瞒你说是他追的我，你别看他冷冷淡淡的，没了我他会哭的。
说完好像自己也觉得好笑，发了个爆笑的表情包，然又说：虽然很好笑，是是真的。
惊蛰也忍不住笑了下：那他追你你就答应了吗？
陈沐晴：嗯呢，我心软啊，我怕他哭嘛！我来怀疑他用苦肉计。
心软……
心软是喜欢吗？或许是因喜欢才心软。
下了车，林骁突然拉着她去了负一层，两个人在一家狭小的店面里点一份几块钱的面。
对林骁来说，这确确实实是很朴素了，他拆着一次『性』筷子的塑料膜，郁闷嘀咕：“我明明挺好养活。”
明明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就是想要证明，我们哪里都合适。
惊蛰觉得有点好笑，埋头吃面，一时想不起来，林骁什么会喜欢她。
那天他江扬的对话，来常常在她脑海里绕，总疑心自己会错了意，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惊蛰吃到一半，忽然抬头看了林骁一眼，然说：“那天我寄快递，是寄给『奶』『奶』的。”
只是恰好刚刚收了周不言的快递，寄的时候就好像是回给周不言似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林骁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因记忆太深刻。
他松了一口的时，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自己，到底默默喝了多少醋。
只是她这个语好像是在解释，林骁愣了会儿脑子里才陡然冒出来一个荒唐念头：“那天你就是在那儿偷听吧！”
惊蛰摇摇头：“没有，我光明正大听的，你的声音，那么大。”
林骁：“……”
两个人安静吃饭，快吃完了，林骁才又惊觉：“怕我误会？”
惊蛰摇摇头：“怕你想太多睡不着，你心事……还挺多。”
林骁“我”了一声，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出了店铺，他才闷声说了句：“沈惊蛰，我怕你没听清，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呢！”
沈惊蛰沉默片刻：“林骁，我听清了。”
林骁嘴角抽搐：“这就是你的回复？”
心里泛酸，酸得发苦。
惊蛰吞咽了口唾沫，忽而叹：“哥，你待会儿回酒店吧！不用一直陪我在医院，等『奶』『奶』出院，我再陪你转转。”
林骁神『色』淡下来，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冷着声音说：“我来也不是了玩。”
惊蛰便沉默下来，很久才说了句：“谢谢你。”
林骁赌说：“不想听这个。”
惊蛰继续叹：“我要照顾『奶』『奶』，考上了大学，也会一直跟『奶』『奶』一起住，『奶』『奶』有事，我会第一时间陪『奶』『奶』，他都要靠边。”
林骁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惊蛰继续说：“我『奶』『奶』没有什么积蓄，有了积蓄也不喜欢大手大脚，咱们两个差别还是挺大的。”
林骁经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神『色』便更冷了。
惊蛰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到更多的了，心里却知道，两个人的差距，不止这一点点。
林骁仔细地辨别她的意图，无论怎么想，都是在婉拒，于是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悲伤：“你不别净说点我不爱听的，别说了。”
他别过头。
惊蛰看到他的神『色』里的哀伤，脑海里忍不住想起沐晴姐说的话：嗯呢，我心软啊！我怕他哭嘛！
惊蛰忽然扯了他一下，抿了下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我的情况就是这些，你要还是觉得不介意，我们以试试。”
林骁看着她，很久没有反应，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合起来却疑心自己听错了，于是喉咙里挤出一句：“嗯？”
惊蛰以他嫌弃她说的含糊，于是又说了句：“我也喜欢你，想你试试，如果你接受我的情况的话。”
林骁听到喜欢的时候嘴角便忍不住翘起来，然骤然抱住她：“听到了，记住了，出尔反尔的是小狗。”